“老鱼宋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真的大雪封山，凭我们这次带上来的食物怕是没法在山上待多久。”

白小白顿时就明白了我们目前的困境，这时他不再认为五品叶人参的出现是一件好事，相反我们现在都觉得五品叶的出现是一种警醒。

张鱼沉思片刻说道：

“本来守夜猎只是对赶山围任务的一种烟雾，现在看来反而成了必须的事情，天知道蒋老头他们到底在兴安岭的什么地方，俺刚刚看了凭咱们带来的食物顶多能撑上五天，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的吃喝问题尽量都必须自给自足。”

我的眉头紧皱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可是如果咱们一边进山一边自己寻找食物的话，势必会拖慢进程......”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鱼笑着打断道：

“不会的，俺们白天赶路，夜里守夜猎，苦是苦了点，好在快要刮起白毛子风，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兔子飞龙，俗话说不打上山兔不打下山鸡，咱可是门儿清。”

白小白眼前一亮道：

“啥叫上山兔？啥叫下山鸡？”

张鱼嘿嘿笑道：

“这飞龙嘛就是野鸡，兔子就是兔子，野兔这东西剥了皮烤着吃最香，在老坟圈子弄点牛舌蜜蜂窝，刮点蜂蜜撒点盐巴简直能馋到把舌头吞到肚里，飞龙更是了不得，这玩意儿说是野鸡但和普遍的野鸡有很大不同，大兴安岭这边的野鸡是特有的花尾榛鸡，这玩意儿不善飞但精的很，吃东西很挑，尤其喜欢吃松子、榛子、橡子，越橘、羊奶子、稠李、桦树的芽苞、嫩尖、花序等。”

说到这里，张鱼几乎没忍住咽了口水这才说道：

“所以飞龙肉压根不需要任何调料，只是清蒸都能激发出肉里本来的那种果香味，配着最烈的包谷酒，一口酒一口肉一口烟，这他娘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他连说带比划。听的我和白小白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来上两口过过瘾。

白小白这时赶紧问道：

“老鱼，那不打上山兔不打下山鸡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规矩会冒犯山神老爷的忌讳？”

“不会，这不是规矩而是经验。”

张鱼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不打上山兔说的是野兔这东西窜起来快的惊人，而且又喜欢在山上挖洞，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狡兔三窟，所以懂行的老猎人见到兔子往山上跑基本上那就不用追了，因为人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兔子四条腿，因为兔子一旦钻了洞就是放了猎狗也不可能找到。”

我们刚刚被激起的兴趣瞬间消了一半，张鱼赶紧又说道：

“不过嘛野兔要是自己找死往山下跑那就是合该运气，你们总听说过守株待兔吧？这说的其实就是一个道理，因为野兔速度虽然快，但因为体型小重量轻，一旦撒腿跑起来平衡性就很差，加上慌不择路很容易就会撞到树根石头什么的，只要放了狗去追，没一会儿野兔就会撞到石头或者凸起的树根上面给自己撞晕死过去，这时咱们只管走过去捡个大便宜。”

“那不打下山鸡又是怎么回事？”

白小白问道。

张鱼想了想解释道：

“花尾榛鸡也就是飞龙，这玩意儿有个习惯，就是不会南迁过冬，因为它虽然扑腾着一对大翅膀但其实并不擅长在天上飞，相反因为这家伙是个贪吃鬼，所以它的爪子和腿反而因为刨食而变得十分用力，一般情况下就是猎狗放出去撒欢的跑能不能追上飞龙也难说。”

我没好气道：

“那你他娘的还说个屁啊，狗都追不上你能追上啊？”

张鱼悻悻的笑道：

“你他娘急什么，俺这不是正说着呢嘛，因为这花尾榛鸡十分贪吃，尤其是到了要刮白毛子风的时候，这小东西为了能顺利过冬就会拼命的吃东西来长膘，所以这时候的飞龙吃上去最为肥美不说，也是因为体重的增加让它一时半会儿也跑不起来，只要敢在它钻进灌木丛里之前逮到它就能美美的吃上两顿。”

说到这里，张鱼话锋一转道：

“可要是等花尾榛鸡从灌木丛里跑到了悬崖边上飞下去，那就算是再也追不上。因为花尾榛鸡虽然不善飞但也比家鸡强太多，它从山上往下飞，下落的又快又急，猎枪里塞的都是钢珠和自制的黑火药，打不远，他娘的就只能望鸡兴叹。”

白小白听完兴致不高的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鱼咱这牙祭还能打上吗？”

张鱼一拍胸脯道：

“放心吧交在俺身上。”

既然张鱼打了包票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临走时在司小妖那里的问卦说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进山一行不会太顺利，现在看来是一点都没错，但是对于她口中的那个能帮助我们的长者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趁着我还在发呆的功夫，张鱼招呼我们赶紧把烤焦糊在罐头盒子底部没法吃的牛肉块子先给抠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和今晚的守夜猎有关。

于是我和白小白忙不迭的用树枝扣弄着罐头盒子，很快一些还算完整的牛肉块被我们堆到了一起，还别说我们三个人烤糊的牛肉竟然有三四两。

想着就要刮起白毛子风，食物眼看着就要紧缺，我和白小白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张鱼罐头盒子底部只有一些彻底碳化的牛肉块，而剩下的牛肉块基本上都是我和白小白贡献出来的。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鱼将地上焦糊的牛肉块捡起来包好然后招呼我和白小白道：

“宋命老白，你俩还愣着干嘛，赶紧做几支简易火把，俺们现在就得出发准备。”

我和白小白赶紧屁颠屁颠的劈开较为粗的松树枝往里面夹了些树叶和细树枝做了几个简易火把，然后麻利的穿上机械外骨骼装备带上家伙什跟着张鱼往水道上摸过去。

虽然夜色漆黑，但我们行走的方向本来就是顺着河道往上，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水道的位置。

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张鱼这老小子又招呼我和白小白道：

“老白宋命，你俩去弄点河水过来，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