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错他们在你身边留的眼线是谁？”

顾默的话音一落，蒋真真身形一颤瘫坐在地上。

“其实我觉得自己比起唐如意那贱货和姓蒋的可差太远了，一个连自己身子都能当筹码，一个连自己亲孙女都能送出来，狠，太狠了。”

顾默有些意犹未尽的继续补充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玩死张晶瑜那骚娘们儿，也送你床上，兴许今天你早就跪地上老老实实让我杀了。”

我对他后来的话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回想起在鬼市时蒋老头其实已经刻意接近我们。

他手里的东西正是我和张鱼没法拒绝的，原来这都是逃。

尤其是当初在旧货市场里蒋真真大胆和那些卖假药的人对峙的场景，当时我还嘲笑她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套中套。

既可以在我们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又可以在后来蒋老头将孙女暂时托付在店里做铺垫。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们要去黄河眼的时候，蒋真真一直偷偷跟在后面。

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沐冰当初要将蒋真真带走，原来他们早就互相知道。

只有，只有我和张鱼被蒙在鼓里。

张鱼闷声没有说话，我也是脑子混乱，偏偏这个时候顾默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对了，除了唐如意对你进行试探之外，姓蒋的也是对你进行试探？”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什么试探？”

顾默看向插在李沐冰胸前的赤锋说道：

“让我猜猜，姓蒋的是不是告诉你那把匕首是养灵器？”

我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狗屁的养灵器，那是封灵器，把妖魂封到灵器之中，你再猜猜当初封印妖魂的人是谁？”

顾默直勾勾的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

“是你！封印妖魂的就是你，明白了吧？这是姓蒋的后手，如果有一天你脱离了他们的控制，灵器被破坏，妖魂出来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顾默冷笑着说道。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看向蒋真真，而她低着头不敢和我对视。

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顾默一句话都没骗我，都是真的。

但这些我已经不想再计较，而是看着顾默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顾默怨毒的看了我足足有两三分钟：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你的命！”

“你以为自己为什么是天生的纯阴命格，你以为为什么自己天生就要早夭折，没有司彬娅护着，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这一次提到我的命格，我再也忍不住冷声说道：

“够了，我的命格何尝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难道这就是我身陷囫囵被你们利用的借口吗？”

顾默笑了，因为这时他看到了狼孩已经苏醒，他浑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山妖，看啊，你拼死守护的兄弟已经在千年的轮回之中将你彻底忘却，你还真是可怜又可笑。”

“宋命，知道黄泉道当年为什么会覆灭吗？完全就是在你一个人手里。”

然后顾默终于讲出了当年黄泉道的真相。

所谓黄泉道并不是和茅山龙虎山那样的正统道教，而是一个因为和地府签订契约的人组成的存在。

五代十国时，五胡乱华。

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人间的阴气直逼地府，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所带领的阴差已经没法正常完成勾魂。

无数阴魂危害人间，甚至不少江湖左道趁机以阴魂修炼。

其中就包括茅山的下茅请鬼、御鬼之术。

地府十殿阎罗不忍人间生灵涂炭，于是就和不甘心犯了五弊三缺之命缺的人签订契约。

这些术士可以暂时成为阳间阴差，协助地府拘魂。

阴间正司以黄泉买路钱作为回报，让这群术士可以保命善终。

而这些人自称黄泉术士，自然也就被后世江湖称为黄泉道。

黄泉道因为和地府关系密切，久而久之修炼之法日渐上乘。

再加上五代十国的乱世逐渐被平定，所以黄泉道的人获得黄泉买路钱的机会越来越少。

黄泉道的术士逐渐回到命缺之路，一个个离奇惨死。

再加上地府有意减少黄泉道这些不安定的存在，所以为了活命，这些黄泉道的术士开始不择手段进行获取黄泉买路钱。

有的是选择和地府阴差勾结，有的则选择袭杀阴司正差。

尤其是其中出现了一些天资纵横之辈，这些人已经不单单满足黄泉买路钱来续命。

而是想要获得尸解成仙长生。

地府自然不可能放任这些黄泉道的人做大，于是即刻终止了阴间和黄泉道的交易。

一时之间黄泉术士没了黄泉买路钱的来源，顿时开始祸乱。

因为对阴司有了数百年的了解，这群人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地府。

尤其是其中两个天资纵横的人物，在顾默口中一个就是山妖狼孩，而另一个就是我的前世。

山妖坦然赴死，但前世的我所持甚高。

因为不满五弊三缺的存在，于是纠结黄泉术士开始逆天改命，企图在人间重塑轮回六道。

山妖作为我的好兄弟不忍看着我横遭天谴，却被我杀掉。

后来山妖的阴魂去了地府，因为阴司正神黑白无常或者是牛头马面等都在阳世有所顾忌，所以十殿阎罗联手以血池曼陀罗重塑山妖的肉身，并且签订契约许他不死之身来结束黄泉道。

山妖复活归来对这些违背规则的黄泉术士赶尽杀绝，因为不死之身，所以前世的我和黄泉道都对他没有办法。

因此我寻遍天下找到三口龙棺，留下三件至宝，打算以兵解归来。

却没成想山妖还是找上门来，最终前世的我不敌不死之身身死坠入地府。

本来我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却被狼孩以沉睡为代价换我重入轮回。

只是阴司做了手段，这才导致我轮回都是纯阴命格。

也就是再犯命缺。

但因为我和黄泉道的羁绊，这才导致只有我才能让龙棺现世。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默他们找上我的缘故。

......

事情到了这里彻底真相大白，而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