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村姑,捡个清冷侯爷当成宝
作者:北冥一尾鱼 | 分类:古言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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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义绝书
“什么,义绝书?丫头,你这是要干什么?”林保全很是吃惊,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做这种决定。
要知道这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何况还是一个小辈提出来。若说不出个理由,林婉儿这么做不仅会被沫星子淹死的,还要受族规处罚的。再说就算分了家,还是血脉关系,有叔伯在也没人敢欺负。这断了的话,可就形同陌路,再无瓜葛了。
林婉儿指着林如樟道:“十年前,他林如樟在刘家打断我爹的手,害我爹绝了仕途,郁郁寡欢了,也因此身亡。他还抢走刘家赔给我爹的银两,当年是赔了三百两,他自己昧下了一百两。半年前,又是他唆使我姐自卖自身,嫁到了那个虎狼窝里受苦受难。今日他更是哄骗我爷奶,明着说是刘府娶妻,其实是无耻地把我娘卖去刘府当妾,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我娘就寻了短见。”
不说院里院外村民们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林老头都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大……婉儿说得可都是真的?”
林如樟还在垂死挣扎:“爹,那丫头血口喷人,如松是我弟,我……我怎么会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林如樟,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村长爷爷,这是刘贵亲口说的,要是不信去刘府一问便知,当年在场的人可不少!”
林如樟知道狡辩不过了,脚一软,一脸颓败地瘫坐在了地上。
“我爹是因林如樟而死,这是杀父之仇;我姐是因他诓骗进了虎狼窝,这是夺亲之怨;我娘被他设计差点失了清白,这是辱母之恨。村长爷爷,你觉得我该不该和他林如樟断绝关系?”
林保全哪里料得其中有这么多腌臜事,这哪一件拿出来都够人唾一口的了。他鄙夷地看着林如樟:“丫头,村长爷爷帮你写这义绝书。”
林老头看着林如樟又生气又失望,他终于清楚了当年林如松不肯和自己说废手的事,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涌上了心头,端起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畜生!”
顿时林如樟额头就破砸了,鲜血混着茶水流了满脸,很是狼狈不堪。可他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挨着。这么多村民看着,要是惹起众怒,非得把自己除了族,赶出村子……
这边义绝书很快就写好了,两人签字画押后,林保全和几个族老也签字做了见证。从此林婉儿一家与林如樟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林婉儿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到住处,就对林老头说:“爷,能否让我们再住几日,等我找到房子再搬走。”
林老头已是悔恨交加,连忙颔首:“婉丫头,那房子你们先住着吧,不急着搬。”
哪知计婆子却不愿意了:“哟,刚才不硬气吗?要分家,要断绝关系的,那咋还赖在我家不走?”
林婉儿看着计婆子那张可恶的嘴脸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得,奶,我也不讨你嫌了,现在就搬。娘,小远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里面都是我林家置办的。你们几人现在就给老娘滚,滚得越远越好。”计婆子趾高气扬地说道。
这下连林保全都黑了脸,就算分家也是血脉亲戚吧,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老婆子,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我扇你!”林老头看不下去了,朝着计婆子扬起了手。计婆子这才闭了嘴,像只青蛙一样鼓着腮帮子。
“婉儿,你们就在这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人敢赶你们!”
“爷,不用了!住在这里堵得慌。”林婉儿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林家众人,“我只带走我娘的嫁妆和我自己挖草药赚钱买的东西,你们林家一丝一毫我都不要。”说着就带着李氏回屋收拾了。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几身旧衣服,一床旧褥子和被子,还有最近林婉儿新购置锅碗之物,外加李氏陪嫁的那个樟木箱子。
李氏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那半袋子灰面和自己做了一半的鞋底,林婉儿冷笑一声:“娘,别找了,准时被那群耗子给搬走了。算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好在新买的那些布料和棉花早被林婉儿拿走了。昨日林婉儿出门时心神不宁,想着最近事多就把那布料和棉花藏到了栗子树那里。
不是林婉儿小心眼舍不得这点东西,一来实在是自己太穷。二来自家若是大咧咧地穿着新衣裳出去,难免被有心人看到,毕竟孤儿寡母的还是低调点。
见林婉儿几人出了屋子,林老头还来不及阻止,计婆子立马飞奔上前打开箱子包裹检查起来。
她里里外摸了一遍,一个铜子也没找到,于是看向几人身上。这是打算搜身了?
林老头已是老脸丢尽,低吼一声:“够了!”
计婆子这才哼了一声:“算你们识相,快走,快走,别待在这里碍我的眼。”
围观的人看着那一堆子破衣烂衫,心里一阵唏嘘。
等林婉儿几人走到门口时,林婉儿突然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林老头和计婆子:“爷,奶,您说我爹泉下能安息吗?算了,这个儿子你们也不在乎。保重!”说着没有半点留恋地走出了这个家门。
计婆子还在那叫嚣着什么生养之恩怕啥之类的,而林老头却颤抖着嘴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终一脸灰败地垂下了头,瞬间似乎老了很多岁。
他喃喃自语,泪如雨下:“松儿,爹对不住你。等爹死了,到了地底下再来给你赔不是。”
林保全本想说几句宽慰话,可看自家堂弟那副样子,也就把话吞进了肚子,往院外走去。
院外早就堵满了人,现在是里三层,外三层。这就是林婉儿想要看到的情景,她为什么不要老林家的东西,就是为了把自己几人塑造成可怜的弱者,站在舆论的最高点。他日发达了,被计婆子等人赖上了,也多几分说话的力量。
这时一阵寒风卷来,天上竟然下起了细碎的雪子。
“奇了怪,这雪怎么说下就下了。”
接着,大家就看见李氏背着一床破旧的被褥,手上挎着一个破包袱,林婉儿则抱着那个褪色的樟木箱子,林文远则拎着个破篮筐从林家默默地走了出来。
果然几个婶子就问道:“婉丫头,你爷真的什么都没分给你家?”
林婉儿点点头。
这……这真是闻所未闻呀!这大冬天的,不是诚心逼着二房的人去死吗?老林家真是个狠人,不行得和家里人交代下,以后少跟这样的人家来往。果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林家没有人上门做客。
个别与计婆子等交好的人还是不太相信林婉儿说的,纷纷看向林保全:“村长,这如松家真的什么都没分到?净身出户??”
林保全早被林老头家乱七八糟的破事弄得心烦意乱,也就懒得为林老头说道几句,于是点点头。
这下众人哗然。
风吹着,雪落下,衣衫破败的几人站在家门口看着四方,无处可去。瞬间引得众人同情心泛滥了。很多年后,当大家再次回想起那母子几人出门的场景,不禁感慨道:“谁能想到那么苦命的一家人却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眼见风雪越来越大,林婉儿几人有些焦急了。
正愁着住哪里,王春花迎了上来。她握住李氏的手,开心地说道:“梅香,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那屋里啊……啧啧,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林家院子:“你也别愁住哪里了,就先住我家,千万别跟我说客气话。那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春花婶子说到这里红了眼眶。
那还是王春花刚嫁入泉水村那会,有天大清早就被婆婆催去地里拔萝卜。拔了一挑萝卜,回去时脚下一滑,摔在了塘里。大冬天那袄子一吸水,身上就像绑了块石头,直往下沉。得亏被去挑水的李氏发现了,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从塘里拉了上来,捡回了一命。
这份恩情王春花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也多亏王春花时不时地给几个孩子偷偷塞块饼子,送碗稀饭的,不然二房过得会更加凄惨。只不过王春花家也穷,能帮衬得有限。
“春花,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李氏十分感激,心想: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了。
“婶子,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王春花家本就过得紧巴巴的,自家三人住过去不仅不方便,还会拖累了人家。
林保全看着李氏这孤儿寡母的也可怜,思忖了片刻:“婉丫头,这马上就下大雪了,你们也不好找地方。那北坡山脚下倒是有所空房子。虽然有些年头没住人了,但稍稍收拾下还是可以住人的。就看你介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