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摇摇头，这个祸害还是自己看好了才行。

“四婶，我妈你们也是知道的，她不会安分的，我嫁人了那就是害了人家，再说了，我也不想嫁人，我自己能过好日子。”

钱木生和钱四婶都叹息着离开，百莲太不做人了，都是她拖累了孩子，小离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一晃又是一年，筱离的直播很赚钱，但是她对百莲说只勉强够买菜的，百莲不懂那些，信以为真。

两人虽然日子清贫，但是还过得去。家里也还是从前那样，没有任何改变。

不是筱离不添置东西，而是添置后，就很快没有了，索性筱离就不添置了，反正空间里什么都有，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小离，我的钱没有了，再给我转一点吧。”

筱离正在看视频，头也没抬。

“妈，我也没钱了，都捐给福利院了，你不是经常说要做好事吗？我都捐了。”

百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做好事是好的，可是也不能一点钱都不留啊。

“妈，你也省着点吧，每个月都给你一千呢。”

百莲唯唯诺诺的不敢再说话，她的钱都买包子施舍给乞丐了，这剩下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家里居然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

依稀记得堂屋里有个古老的座钟，上个月被她卖了，那钱好像是张五家盖房子借去了。

新买的电视机也被小弟搬回家了，后来家里就没有再买过。

冰箱好像是赵六借去办酒席了，也没有还回来。

……

百莲难得的脸红了，随即她又骄傲起来。女儿现在也跟着她做好事了，以后会有好报的。

家里空了怕什么，只要有一口饭吃一张床睡觉就行了。

筱离可不会跟着她吃糠咽菜，每天她都会进空间打牙祭，只有百莲是真的只有一口饭吃，一张床睡觉。

不过她甘之如饴，筱离也就不管她了。

十年后，百莲似乎是老了二十岁，她现在看起来是真正的老人了，明明是五十四岁的人，看起来像是七十岁一样。

她已经没有了劳动能力，筱离除了每天买米买菜回来，并不给她钱。

她对筱离很有怨言，但是又无可奈何。

“小离，你就不能帮帮小纪吗？他流浪了很久，现在一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反正你也要照顾我，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啊。”

筱离这些年，早已习惯了百莲的奇葩思维。

“妈，你要是收留他也可以，但是他的事只能是你自己做，我可是不会管你们的。”

百莲想起去年，她从路边捡了一个孩子回来，结果惹的自己一身虱子，又痛又痒。

她还每天晚上咬牙放 屁说梦话，害得自己睡不好，后来给她体检，查出来患了乙肝，还传染给了自己。

想起那些天的遭遇，她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呀，做好事不能只捐点钱，还是要身体力行才行。”

筱离点点头，“妈，我这不是跟你学习嘛，这个月伙食费我已经捐了，剩下十天只能委屈您吃菜叶子了，我可没钱买肉了。”

百莲脸一僵，想起没盐没油的滋味，心里比吃了苦瓜还苦，她终于闭嘴了。

筱离看着百莲，已经二十五年了，她还是死性不改，看来是没救了。

她摇摇头，默默拿出一张聆听符，打入百莲的身体，这是一种能听到别人心声的符，有效期一个月。

☆

村头有一棵很大的榕树，夏天天气热，村民们都喜欢去那里避暑聊天。

百莲最喜欢这种事情，她喜欢自己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大家都在啊，都在说什么呢？”

她笑呵呵的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分给众人。

大家都笑嘻嘻的接过去分了，一边道着谢。

“这百莲真是个傻 逼，这么多年了，给我们送瓜子，还真香。”

“哟，这冤大头又来了，等下再跟她要几块钱试试，正好今天宝宝回来给他买糖吃。”

“百莲花不会问我要钱吧？那钱我可没打算还，都要留给儿子娶媳妇的。”

……

百莲脸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大家明明说着谢谢，但是她却听到她们的心声，众人就是这样想她的？

她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只觉得心里无限悲凉。

她还不够好吗？什么都舍得借给他们，她也根本没有想过要他们还钱，怎么她就成了冤大头呢？

众人都围着她说起话来，但是百莲都没有回应，她正在聆听他们的心声，越听越觉得苦涩，她只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真心喂了狗。

接下来一个月，她每天都往外跑，听到了许多人心里的另一面，竟然没有一个想着她的好。

当她拒绝了周七借钱买肉吃后，对方甚至毫不掩饰的就说了。

“什么？没有钱了？你骗鬼呢？小离每个月都给你一千块钱，以前每个月都给我们家两百，怎么这个月没有了？快拿出来。”

百莲想起周家小女儿和筱离一般大，吃的胖嘟嘟的，怎么也不像是没钱吃饭的样子，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钱借给她了呢？

她又拒绝了吴九要借钱买洗碗机的请求后，吴九也喷了她。

“你把钱给乞丐还不如给我，好歹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不比外人知根知底？以后你老了，我还能不给你一口水喝？”

百莲想起她上次去吴家菜园子里拔了一棵菜，就被她媳妇骂了半天，以后老了可能还真喝不上她家一口水。

……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觉得寒心。

好人有好报吗？别人会真心感激吗？她不知道，只是心里充满了后悔。

她是真的后悔了。

★

一个月后，聆听符失效了，筱离没有再给她贴，只是继续维持着她不咸不淡的日子。

百莲却好像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从现在开始，对筱离十分上心，不仅给她做好吃的，还买来新衣服送给她。

太晚了啊，原主已经不在了。

筱离维持着浅薄的亲情，直到百莲死亡，她才离开这个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