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从调息中醒了过来，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此时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气，清风袭来，甚是凉爽。

她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罐。

正当她要打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莫向晚急忙把小罐又放回抽屉里。

“师姐，是我，你睡了吗？”莫向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莫向晚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打开房门说道：“还没，有事么？”

“师父找你。”

“好，我去换身衣服。”莫向晚关上房门，边换衣服边思考，自从她中毒之后，师父再也没有晚上让她出去过，怎么今天？

莫向晚和莫向青到的时候，莫言之已经梳洗过了，他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身旁放着那盆清水百合，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

“师父，师姐来了。”莫向青轻声说道。

“嗯，你先回去吧。”莫言之平静的说道。

“是”莫向青跟莫向晚对视一眼，回道。

莫向晚一进门就看到了那盆花，她知道为什么师父要晚上叫她过来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今天师父会去找林墨染。

“师父？”

莫言之睁开眼睛，直盯着莫向晚的眼睛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莫向晚低头不语。

莫言之眼光沉沉，他没想到他自以为最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大徒弟，居然也有害人的心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原先还骗自己你也许不识得这花的毒性，看来是我错了。”莫言之自嘲的说道。

“师父，我……”莫向晚眼中含着泪水，但神情倔强，话说到一半却又欲语还休。

莫言之没有移开眼睛，但是脸上也没有莫向晚预期的不忍。

“为什么？”莫言之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尽力了，她却做出这样的事，如果墨染不懂医术，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平日里的温润早就消失不见了，眼中剩下的只有冷漠。

莫向晚看着一向疼她的师父，眼睛里透出的冷漠，她的心中委屈，但是她却轻笑：“师父问我为什么？那今天白天的时候林墨染让师弟给你带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言之震惊的看着莫向晚，原来她白天的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莫向晚继续说道“师父觉得师弟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么？要不是我刚巧有事找师父，只怕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莫言之沉默，这件事他承认他有私心，但这不是莫向晚害人的借口。

“师父每次都说会拼尽全力求林墨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退缩了？师父有何难言之隐？”

“这与你无关。”莫言之冷漠的说道，“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与我无关？”莫向晚冷笑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命与我无关吗？”

“你觉得我不会帮你，所以你就出此下策？”莫言之没有回答莫向晚的话，任凭失望把他淹没。

“难道不该吗？我就该等死么？”莫向晚愤愤的看着他。

莫言之闭了闭眼，“你可知我恼你的是什么？医者当悬壶济世，你却为了自己要伤害别人的性命，而且……”

莫向晚听到这话，心中痛楚，她从小就被师父教导医者父母心，眼中一滴泪滑落，颤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命都没了，怎么悬壶济世？只要我成功了，我就能让林墨染拿出那雪莲，这有什么不对。”

“你！”

莫言之失望的看着这从前最让他骄傲的弟子，居然说出了这么自私的话，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错的，突然想起林墨染的话，苦笑了一下，他确实经常信错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莫向晚，良久之后，才颤声说道：“她已经答应了明日就为你医治，你可以放心了，你走吧。”

莫向晚猛然抬头，今晚师父去找林墨染就是为了她去的，她原以为师父不会去的，不然她何必出此下策，也不知师父答应了林墨染什么条件，才为她争取了一线生机，她哭着喊道：“师父。”

“走吧。”莫言之背着身，身形再不如以往挺拔。

“师父！”莫向晚跪着爬到莫言之身边，拽着他的衣摆。

莫言之摆了摆手，“出去吧。”

莫向晚知道莫言之此时正在气头上，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莫言之深深地叹了口气。

莫向晚关上门之后，转身之际眼中的悔恨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冰冷“林墨染！”

——

林墨染已经梳洗准备睡了，却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动静，手里梳头发的动作未停。

“进来吧。”

沐风一愣，听动静他知道宫主已经梳洗过了，他此时进去……

“无妨，你不是有事要禀报吗？”

“是。”

沐风轻轻的推开门，门旁不知何时放了一扇屏风，他看到屏风松了一口气。

林墨染从镜中看到了沐风的反应，笑着说道：“怎么？看到屏风松了口气？怕我对你有什么兴趣？”

沐风一惊，赶紧托手告罪道：“属下不敢。”

“行了行了”林墨染摆摆手，“本就是玩笑话，你还当真了，知道你有心上人，放心吧，说吧，什么事？”

沐风还没从宫主是怎么知道他有心上人的事的震惊中清醒，本能的答道：“属下一直隐在莫神医的窗外，那莫向晚……”

“就这事？”沐风还没说完，林墨染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

“嗯。”

“无非是她更恨我了，变着法的想害我，这我知道，会防着她的。还有事吗？”

沐风一拱手说道：“没有了。”

林墨染摆了摆手：“那回去休息吧。”

“是”沐风行礼准备告退。

“等等”林墨染抬眼看了一眼镜子，见已经转回来对着她的沐风，轻笑道“要是喜欢就加紧一点，免得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别哭。”

沐风忘了避嫌，震惊的抬头看向林墨染，嘴角微动：“可是……”

“我知道是谁，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林墨染回头说道。

沐风脸上震惊瞬间被狂喜代替，这么说宫主是答应了么？

“去吧。”

“谢宫主！”沐风跪下郑重的磕了个头，才离去。

林墨染笑了笑，“恋爱中的男女果然智商都不高。”

说完她转身朝着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