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你能确定春燕一晚上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出去过吗？”

面对王妃的问题，金瑶娘也迟疑了。

这……她怎么保证？

夜晚这么长，她本身就睡觉属于比较沉的那种，外面就是打雷了都听不见。

春燕子有没有半夜起床这一点她还真不敢确定。

最后金瑶娘只好将问题抛回原主身上：“春燕，你昨晚没有离开过房间对不对？你快告诉王妃呀！”

徐春燕知道靖王妃在怀疑自己，她很聪明的将自己刻画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我知道王妃你在怀疑我，可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明月楼、对不起林掌柜和瑶娘姐姐的事。”

“去年我家乡发大水闹洪灾，逃亡的路上我爹爹被水冲走，我娘积劳成疾也去了。”

“为了活下来我哥哥不惜落草为寇最后惨死在官兵的刀刃下。”

“我一个弱女子要不是正好遇到了好心的林掌柜肯收留我，说不定现在早就被卖到青楼。”

“冬天楼里生意好厨房里忙不过来，瑶娘姐姐便让她从前厅传菜员到后厨帮忙洗菜，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大家呢？”

……

祥嫂子和阿庆嫂也开始帮着徐春燕求情。

“是啊王妃，燕子这丫头吃苦耐劳，人又老实，下毒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没准是外面的人趁着半夜以为大家睡着了偷偷溜进来做的。”

有金瑶娘为她做不在场证明，另外两人极力以人品担保她不是凶手，看来这徐春燕倒是个会伪装的。

不急。

姜如月会拿出有力的证据让大家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你们13人中一定有人说谎了，具体是谁本王妃也不清楚，也不想再追究下去节外生枝。”

“但是摸过砒霜的人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她找出来！”

姜如月话音落下，拍了拍手。

“端上来！”

刚才那名站在她身旁的胖脸小丫鬟也不知道何时不见的，这会正着一只木盆走进来。

盆里的液体呈现出清澈的紫色，看上去格外神秘。

秋露把木盆放在餐桌上后便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站立。

姜如月优雅起身行至木盆前，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掷地有声的响起：

“大家眼前放着的这盆水里我放了某种名叫‘高锰酸钾’的东西，它的特征是遇到含有剧毒的东西就会从紫色变为蓝色。”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绣花的精致袖子中掏出一只青玉小药瓶。

“这里面装的是精心调制的毒药——断肠散。”

大家只听说王妃擅长医术，可没听说过她还擅长制毒啊！

断肠散什么的光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就很可怕。

“就像这样……”

姜如月打开瓶塞，葱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瓶口，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落入水盆里。

盆里的紫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沸腾，并且冒出“咕噜”、“咕噜”的水泡。

直到变成幽冷诡异的蓝色，水泡消失，前后也不过一息。

“诚如大家所见，加入剧毒后的高锰酸钾液体就会变色，砒霜也一样。”

“有人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伸手进来感受一下。”

亲眼见证过刚才那一幕之后，谁敢把手伸进去体验啊？

姜如月招了招手，让秋露端一盆新的紫色液体来。

她自己则是坐回椅子上，姿态慵懒地用双手撑住下颚，一双美目落在那13个人身上。

“开始排队，一个个来吧……把手伸进去验一下本王妃就知道你们和下毒的人有没有关系了。”

大家真害怕要是找出凶手是自己，王妃会不会把刚才那一盆混有断肠散的水给他们喝了？

“我先来！”

王中刚大步上前，他这个人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就是把手伸进去验一下吗？

又不是让他把手砍了，怕什么？

北方汉子就是性格直爽，说来就来，他当着大家的面撩起袖子，丝毫不带犹豫地把手伸进去。

“哗啦——”

溅起几滴小水花，液体依旧是紫色，没有变色便证明凶手不是他。

秋露笑着给他送上毛巾，顺便宣布：“下一个！”

第二个是金瑶娘……也没有变色。

她和王中刚给大家起了一个好头，接下来大家排着队，像下饺子一样挨个把手伸进水盆里。

春燕排在最后一个，她前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少，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迟早也会轮到她。

怎么办？

靖王妃那盆叫做什么高什么假的东西真的能验出砒霜的成分吗？

她昨天下药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到砒霜粉末……

虽然她洗手了，但春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一直觉得自己指甲缝里好像还有残留。

马上轮到她，她藏在祥婶子魁梧肥胖的身后，悄悄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掌心。

“春燕，你先还是我先？”

祥婶客套地询问她。

“婶子，你先吧，你站在我前面呢。”

“行。”

祥婶想的很简单，大家都能安全过关，没道理到她这就出岔子。

何况她刚才并没有对王妃说谎，自己昨晚确实是去回家带小孙子去了。

双手浸入紫色液体中时祥婶子还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凉还是凉，这很可能还和天气有关系。

秋露都已经习惯性地把“下一个”当成口头禅来说了，“咦，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春燕姑娘该你上场了。”

那边，姜如月也换了个坐姿，挺直腰板，熠熠发光的黑色眸子看向她们。

不伸手肯定不行，大家都验证了，她要是拒绝配合肯定会被合理怀疑。

可伸出手……

春燕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她昨晚回去就洗了手，刚才又用帕子擦到掌心都红了，应该没事吧？

紧张、不安、疑惑、好奇……诸多情绪的催动下，春燕闭上眼睛，缓缓将手放入木盆中。

“水变色了！”

“没想到真的是你，春燕！”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刹那间，周围传来好几道抽气的声音，失望、不可置信……什么都有。

大家看春燕的目光都变得可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