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曜帮忙搬床时，故意把两张床靠着隔板，一左一右放着。

这样，晚上他就像是和沉鱼睡在一起一样。

修长手指触碰在隔板上，好像手指便能触碰到女孩睡熟时的呼吸。

沉鱼在房间里活动，那灯光落在她身上，又投落在隔板上，影子便像是一幅画。

薄曜每次洗漱都很快，他躺在床上的乐趣，唯一乐趣便是盯着隔板，听声音、看影子在隔板上变化，仿佛注视着沉鱼在他面前，连昏黄的电灯灯光都显得缠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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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溪代师收徒。

他的师父已经羽化，之前也托梦给他，说是受封了神武大帝，花清溪要是有生命危险，可以用请神术。

而现在，师父不在，薄曜的道术便是花清溪一手教起来。

从撒豆成兵，到望气看山。

最后是请神术！

薄曜这体质，竟是极适合用请神术，第一次用就成功了，神武大帝、张右年和花清溪唠半天嗑，最后让花清溪没事也去化化缘，给他塑个金身，说他们道观的香也受潮，没事管买把新的了，吸着一股子霉味儿……

而等请神术结束，薄曜重新掌控身体。

花清溪已经去买新香。

沉鱼也在盘算，给神武大帝塑个金身，得花多少钱，她现在身上的钱够不够。

瘦死骆驼比马大！

荣家再走下坡路，沉鱼手里几十万是有的。

一合计有钱，沉鱼立马找花清溪，转账给他，以荣家全家的名义，给三清殿的三清，和神武大殿的神武大帝，塑金身，修大殿！

“无量寿福！”花清溪被沉鱼大手笔惊到了。

到底是有钱人家孩子，十几岁女孩，几十万随便捐……

而此时，再次休养的薄曜，心里已经发誓，他这辈子，不到生死关头，绝对不再使用请神术！

他现在的意志还不足以和神明抗衡。

被旁人意志挤进身体角落的感觉，失控，薄曜非常不喜欢，体会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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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

道观收到一封信。

上面大红的【录取通知书】，还有薄曜、荣沉鱼收的字样，让花清溪和道士张全有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张全有，“花师叔，小师叔他要是上学去了？你是不是也要跟去？”

张全有就是给沉鱼他们开门的道士。

这阵子相处，张全有也习惯道观里热热闹闹的，每天一起起来练功，打水，浇灌菜地，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水，格外清甜，喝起来也让人神清气爽！

“不去。”花清溪想了半天，说道。

张全有，“那这通知书？”烧了？

花清溪，“给他们送去，去不去随他们的愿，道法自然！”

张全有点头，匆匆去。

只是，不一会儿，他又回来，递着一张纸，匆匆找回花清溪。

“花师叔！这还有你的……你也被帝都大学艺术系录取了！”

花清溪：？？

接过来一看，成人教育……

哦，那没事了。

是薄家还是荣家？大概率是薄家，荣家应该正自顾不暇。

张全有，“花师叔，那你这不跟去吗？”

“当然去。”花清溪又道，“我们龙虎山，还从来没出过帝都大学毕业的弟子，我去了就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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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也看到了通知书。

只是，她的通知书也是成人高考。

而薄曜的通知书却是全日制本科，也是艺术系美术学院。

没想到病弱缠身的薄曜，竟然还能完成学业，考上帝都大学！

沉鱼躺在床上，忽然睡不着了。

她侧身，抬手去敲了敲隔板，“薄曜，睡了吗？”

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但看着隔板，也像是对着薄曜说话。

“没。”薄曜低低的声音，当下也从隔板后传来。

这样的迅速，好像……他一直等在隔板那边，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立刻回应她。

沉鱼，“你也睡不着吗？”

薄曜，“嗯……”

他这不算说谎吧？

淡眸注视黑暗，少年眸色极暗。

他确实睡不着，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因为他每天都会很晚睡，已经习惯听着沉鱼睡下，数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数到一千声再入睡……

沉鱼，“谢谢你。但是，我明年会重新参加高考，再考帝都大学。到时候，我就是你学妹了……”

“姐姐……不能一直陪着我吗？我帮你补课，明年再回去好吗？”薄曜眸里有浓重不舍。

沉鱼，“高考哪能那么随意，而你也要上学，怎么能顾得上我~还有……昨天，我们已经够了四十九天了……八字镇完了，你现在是龙虎山少主，又有花大师这样的师兄，恶鬼都不敢欺负你，我留在你身边，也没用了吧……”

“我……我们也到了该分开……”

薄曜，“那我们在一起，好吗？”

在黑暗中，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同时静默。

房间里静静的，仿佛只有擂鼓般的心跳声，呼吸声。

半晌——

久得薄曜已经按捺不住，坐起身，准备去隔壁找她。

可时间其实很短暂，只是十秒。

沉鱼轻轻的应，“……好吧。”

薄曜提起的呼吸重重落下。

他起身。

房屋相连，怕惊扰花清溪和张全有，可心潮澎湃，按捺不住想见沉鱼的心思……

薄曜提起气用在脚下，绕来沉鱼门前，修长的手便轻敲了门，悄声软唤。

“姐姐……开门……”

压低的声音好像做贼，又有些低悦。

沉鱼耳朵红了红，下床开门。

门闩刚刚拿下，薄曜便侧身进来。

沉鱼穿着白色睡裙，长发披散，看起来比扎着头发时温柔可爱，也让薄曜移不开眼。

伸手把沉鱼捞进怀里，低头深吻下去。

温热唇瓣厮磨，少女身上干净的沐浴清香，好像笼罩在呼吸间。

薄曜在这方面开窍的很晚。

从懂事起，便开始和恶鬼对抗……同龄少年们青春期该接触的，他也觉得脏。

但拥着沉鱼，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抱不够，只想把沉鱼向怀里拉，把她紧紧抱着，压进自己骨血。

这一吻辗转……

沉鱼呼吸都要被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