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霂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全身暖洋洋的，身上的真气雀跃涌动，和身旁人所呼应……

睁开眼，淡眸里有丝迷茫。

感受到他正被一个温暖怀抱拥着，身前人好像小小的一只，却又是温软柔滑，紧紧抱着他。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脊背，依次向下，那真气涌入他体内，引起他身体里一阵回应。

他的身体好像比他还熟悉她……

温霂抓住了她胳膊，僵硬抬头。

“霂霂！你醒了！”

感受他动静，眼前少女脸上露出惊喜，她眼眸里满是欢喜。

那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她身后，浸在温泉池中，少女身上只穿了很单薄的中衣，白色中衣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温霂脑子里有些钝，好像长时间不用，连思考也不会了。

“你，是……”他艰难嘶哑，别开眼。

他看看这天观温泉池，好像意识到什么……

“我睡多久了？”

沉鱼，“没多久，十年。”

温霂“哦”了一声，眨眨眼，他感受身体各部分存在，慢慢活动。

他这次沉眠，沉鱼把他照顾的很好，不像之前一样伤痕累累……

可是，从三岁女娃忽然变成了眼前少女，温霂有些无法接受。

两人接触的太近了……

呼吸间是少女馥郁的香气，淡淡的，混合在温泉间，而他之前也被她抱在怀里，所以他的腿侧还是少女的腿，肌肤相亲。

“小鱼，你先上岸，我清醒一下。”温霂深深呼吸。

他现在，大概不该泡温泉，该洗个冷水澡。

“为什么呀？霂霂，你不高兴见到我？”沉鱼委屈伸手去，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双手紧紧抱着温霂的脖子。

她把自己整个塞进他怀里，趴在他身上，脸贴在温霂肩膀上。

沉鱼呢喃，“你终于醒了！这好像是梦啊。”

少女没有丝毫男女之防，也不觉得自己和温霂有什么不同。

没人教她呀！

所以，她还是把自己当三岁女娃。

温霂僵硬的，长睫颤了一下。

这身体真是被沉鱼养得太好了，感知敏锐。

十年的血气方刚。

如今自然是屈从于少女的亲近……

“霂霂，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你有的，我没有？”

沉鱼天真疑惑。

她离开温霂，手顺着他冷白胸膛就要向下。

温霂瞳孔一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沉鱼，“霂霂，你抓痛我了。呜。”

在他昏迷的日子里，他的身体被沉鱼摆弄过多少次，那就是……什么都看光的。

温霂不敢想。

想起来便是耳垂通红，滴血般发烫。

温霂，“小鱼，你让我自己静一下。”

他语气冷静且坚决。

沉鱼看看他，便也应了，她起身，从他怀里跨过。

中衣湿淋淋的，若隐若现的。

而中衣下是……

温霂，“……”呆呆愣愣，一片恍惚。

“霂霂，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沉鱼慌忙去捂温霂鼻子。

她俯身，那身体便又挤压在温霂跟前。

“我没事。”拿开沉鱼柔软的手，那馥郁的香气，仿佛也残留在温霂指尖。

他垂眸，在温泉池中后挪一步。

低哑道，“小鱼，你上岸吧。”

再待下去，他怕他会死。

沉鱼，“霂霂，那我走了……”

起身，一步步走出温泉池。

少女长发如墨在身后垂落，滴下水来，散落在臀部，而中衣黏在她如玉的肌肤上，那玉腿在行走间格外修长，在温泉池的氤氲热气里，像是纯白仙女般又散发诱惑。

温霂避开，却又抬眸，视线停留在她背影上。

眸底不自觉暗了。

.

十年……

闭眼，运诀，温泉周围便形成一片阵法。

天眼看遍后宫所有。

温霂睁开眼，起身，他蒸干了身上所有水汽。

修长的手抬起，一件锦白的长袍便凭空出来，一件件衣服落在身上。

中衣竟然短了一截。

温霂看看自己手腕，骨骼硬朗许多，手腕也是修长苍白，有些男人样子了。

大概他身体也成长了吧？

.

温霂从温泉中出去。

他脚下是赤足，却又不留一点水迹，这是御空行走，温霂在足掌下和地面间悬空了一层薄薄真气。

沉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温霂看她一眼，便看到她在生气，那扁着嘴的样子，好像可以挂油壶了。

视线不可避免的从她身上扫过……

暗中松一口气。

沉鱼还好是穿小衣的。

温霂向前走。

沉鱼回眸看他，“霂霂，你看我的眼神好冷。”

温霂，“对不起，我睡太久了。”

他抬手，揉揉沉鱼的头。

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手落下，感受她发顶在他掌心的温度，这感觉，让温霂快速找回了熟悉感……

“哼。”沉鱼还是气呼呼的。

温霂从她长大了，明艳妩媚了的脸庞上，找到她幼年的影子。

“乖。”温霂语气温柔。

沉鱼还是沉鱼，真的只是长大了……

他找回了和沉鱼相处的感觉，便抬手又捏捏她的脸颊。

这次，感觉却变了。

小女娃脸上有婴儿肥，眼眸莹润动人。

“疼呀。”少女瞳仁乌黑，雪肤妩媚，下巴尖尖，被他捏脸时抬眸看他，那点漆般的眸色便像是撩人，吃痛间，带着祸国殃民的魅惑。

“霂霂，你醒了，我去告诉师父！”沉鱼拍开他的手。

少女出了房间，她长发没束，便像是乌黑绸缎般散落，那身白色宫裙简单素雅，推开门，少女踏进光里，那白裙好像要在光里融化般圣洁。

“霂霂，我去去就来。”她回眸，笑道。

这一眼，温霂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变快。

十年……

温霂突然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他竟然因为自己收养的女娃，反复心动，惊艳。

.

温霂醒了。

天观解除了禁制。

这一天，皇宫里出奇的沉默，甚至气氛紧绷。

皇帝坐在沉雪的雪殿里，看着帘珑后的少女，紧张极了。

“雪儿，你不是说温霂伤重，不沉睡个几十年是绝不会醒吗？他怎么这么快就苏醒了？”

沉雪眸色也复杂，只是，她对皇帝厌恶。十年来，却是她为皇帝炼制延年益寿丹，取代了温霂成为沉朝新任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