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揉了揉少女的头。

修长干燥的掌心，落在头上便是温暖极了的触感。

可能是小猫妖残留的习性，沉鱼很喜欢他揉她的感觉。

“哥哥~”抱着他的手，又在他掌心蹭了蹭，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贴贴。

她眼眸澄净柔软，把牧辰所有的歉意击败。

“傻鱼。”牧辰捏捏她皙白的脸颊，薄唇又含笑，少年眉眼温柔，像是公园吹过温煦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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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在第二天八点开始。

牧辰一早就做好所有准备。

可是，抽签时，还是出了意外。

他的号码在一个实力很强劲的英国选手之后。

选手Matilda，在赛前被评价‘必拿冠军的选手’！

他有着极强劲的实力，钢琴世家出身，参加这场比赛之前，在青少年钢琴世界排名上已经冲到第一。

而更多人说，华沙这场钢琴比赛，就是为Matilda而设，是他的加冕之局！

昨天，约尔逊为牧辰分析比赛局面，也说过，以牧辰的实力，只要号码别太靠近Matilda，James，便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

幸运之神好像没有眷顾他。

号码在Matilda之后，Matilda太出色便会把牧辰压得毫无光芒，评分自然大打折扣。

牧晴岚含笑，“师兄，看来你这是要华沙一日游了。”

国际钢琴比赛分两日，第一日进入决赛，第二日，分出冠军，要是牧辰连决赛都进不了……

牧晴岚心里幸灾乐祸。

可惜，牧辰也不是好惹的，他不让她，便能把她气半死……

“管我？”牧辰淡淡的抬眸，“牧晴岚，今天这些参赛者，你能胜过哪个？”

“你——牧辰！！”

又是被牧辰气得，只差原地爆炸的一天！

牧晴岚本来钢琴就有水分，被牧澧河走后门塞进来的……

现在在顶级比赛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她那水平，在这场比赛里只能做别人垫脚石。

“等着吧，我进不去，你呢……又比我你一定被Matilda打得落花流水，像灰老鼠一样溜回国！”牧晴岚恼羞成怒。

“哦？”牧辰轻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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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这种东西，结果没出来，谁知道鹿死谁手？

牧辰从不知道怕怎么写，因为他的目标，从来不是Matilda，也不是James。

他爱的是钢琴，是无数琴键构成的星辰大海，他抬头的方向，是琴音美妙的天空……他享受的在钢琴的世界畅游……

“哥哥，加油！”

牧辰，“鱼鱼，你和我一起。”

“啊？可是，小猫咪在机场走丢了啊？”

“你隐身，我们一起，可以吗？”牧辰抱了抱她，从她体温里汲取温暖，又紧紧牵上她的手，“我希望，我今后的每一场比赛，每一次演奏，都有你，和我一起参与、经历……”

沉鱼在他认真幽深的注视下，心跳忽然又失常了。

“好，好……”她说话有些结巴。

她这紧张模样，牧辰又笑起来，揉揉她的头。

“傻鱼，我们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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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号码很快到了牧辰。

他站在帷幕后等待，还未上台，已经听到了前台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经久不息……

Matilda从台上走下，看到牧辰，轻轻看一眼，径直走了。

注定被打败的人，Matilda同情他，却不会停下脚步，做无谓寒暄。

【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喵~】沉鱼不服气的道。

牧辰看着她，忍不住便又笑了。

“会的！”

少女的存在，总是像星辰一样，一次次陪在他身后，照亮他的世界。

那这一次，也是必赢！

他会全力以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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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辰和沉鱼同时上台。

少年身形颀长，少女华丽单纯。

沉鱼身上带着隐身的蔚蓝光点，学着牧辰的样子，上台鞠躬，又在牧辰开始演奏前，乖乖的坐在了钢琴边。

以前她是小猫咪，便能依偎在他身旁。

可现在，她是少女，便只坐在他钢琴旁边红毯上，歪着头，托脸看他，长尾巴顺着裙摆出来，露个毛绒的尾巴尖儿。

牧辰视线和她对视，薄唇扬起些笑。

而后，对指挥老师点头，属于他的演奏便正式开始。

这一次，牧辰演奏的是肖邦E小调的第二乐章。

这是他上次在国内演奏钢琴曲的续曲……

如果说，第一乐章是庄严、又有些淡淡忧伤，那第二乐章便是浪漫的，温柔的……

肖邦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它具有“浪漫的、安静的和颇具忧郁的风格，我想描述当一个人见到一个可爱的风景而内心引起美丽的回忆，像一首春天美丽的月光下的幻想曲。”

牧辰擅长力量倾泻，内心有极大的力量，让他演奏第一乐曲时表现力非常强劲。

但是，E小调的第二乐曲，牧辰总是过于用力，仿佛极力去刻画某种印象，便在浪漫中不得要领……

听过了Matilda的第一乐章，约尔逊情绪还沉浸在第一乐章的激昂忧伤中，Matilda的演奏堪称完美……

此时，就算是他，也觉得牧辰胜必输无疑……

这时候，演奏轻轻开始了，牧辰的手落在琴键上，一串轻柔又有力的琴声，从钢琴中传出……

温柔的，倾诉的，却又是自由。

就像是突然领悟，一夜之间，牧辰已经摆脱了情绪的枷锁，他自由自在的流淌在钢琴的世界里，他在静谧的月光下，随着夜风和月光一起舞动……

这进步，大得令约尔逊震惊……

情绪是舒适的，琴声是自由的。

在牧辰的琴声里，没有比赛，没有第一，有的只是今夜的月光，和月光下静静聆听琴音的听众……

一切都是那么美。

这种美，很快感染了所有人，把人们带入如梦似幻的世界。

这温柔，正是牧辰此刻的力量，更是他在瓦津基公园感知的，更迫切的想当众对沉鱼倾诉的心声。

他的少女……

美如月光，皎洁纯白。

值得这世上一切最好，让他想虔诚亲吻她，在月光下把自己献祭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