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妩月不明所以的点头。

这个事不是秘密，她出来那天就听到段玖江自证清白说是她自己割的腕，她也没想隐瞒，方才已经又跟段志渊说了一遍。

沈沧奕对她的坦然更加生怒，把软巾扔回水盆里，道：“为了守住清白，以死相逼？”

妩月一时语顿，不懂他此刻怒气滔滔的语气。

见她不说话，沈沧奕逼近妩月，甚至捏住她的下巴，质问一样：“你不是不在乎这种事吗？为何为了拒绝段玖江宁愿去死？”

妩月扯了扯清白的唇，苦笑道：“你是在讥讽我吗？”

沈沧奕不言，两只眼睛压着一腔怒火，和一些其他令人为之一颤的东西。

忽然，他抱住她，低首大口咬在她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妩月吓得提了口气，跳动的脉搏似乎被他猛然夺去，一手去推他。脖子里的预想的痛却没传来。

但依然能觉得带着不可忽视的惩罚性。

沈沧奕没下重口，咬上她一大口细弱的脖子，牙齿研磨脆弱的皮肤，给她带来一丝丝刺痛。

叫她知道，一口狠咬下去就能直接威胁她的性命。叫她知道面临死亡的可怕。

妩月没有力气去推搡他，紧张问道：“将军你要干什么？你要……咬死我吗？”

沈沧奕松开她的脖子，却没有抬头，清冷的薄唇贴着皮肤，重重道：“我要你，活着。”

他每每想起昨天那一幕都觉得后怕，死亡在他面上上演过无数次，他手下的亡魂都有数万，生命的薄弱他再清楚不过。

把一身红衣的她抱进怀里那刻，他在内心祈求了所有从未信奉过的东西，他为所有陨在他剑下的生灵忏悔。让上天不要把她带走……

他不想失去她。

恳求诸神。

把她就在他身边。

不管她是谁，东莱月还是妩月，还是任何一个人，请把她的灵魂留下。

她曾经说过那么多次要离开，他也做好了很多次的准备，可真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从来都不接受她离开这件事。

那一刻，不管是谁在呼唤她的灵魂，他都不想放她走，想把她的灵魂和他的拴在一起，只要他不放开，她就永远脱离不了。

“……”妩月身体一顿，心内被这几个字猛然敲打，空虚的内心被海水般的震撼强势冲击。

一时间，心潮澎湃的情感在胸腔狂烈动容。

终于知道他为啥惩罚她了，推他的手彻底泄了力，改用手指揪住他的衣服。

心，就这样一下子软下来。

沈沧奕额头抵在妩月肩膀上，握住她揪着他胸口衣服的手，都不敢用力，怕她此刻身弱受不起。

妩月感觉他气势的变化，轻轻用脸去蹭他：“将军，我这不是活着的么……”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只有沉重的呼吸。

许久过后。

沈沧奕才抬起头，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严肃的看着她，道：“现在，你与我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以你的性命安危为主，永远不会为了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舍弃你的生命。”

妩月从不敢想象，她都能舍弃的、她自己的生命，有人会如此珍视。

看着他不容人逃避的眼睛，她扬了扬唇：“我若失身呢？将军曾经那么慎重对待此事，将军觉得清白不重要吗？”

沈沧奕直接道：“不管谁欺负了你，我都会为你报仇。叫那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叫所有知道的人下地狱。你还是你，你的所有都重要，但跟你的性命都不能相比。”

他的爱，他的感情，再一次震惊了她。

“在危急关头，不要为了谁守身，你只管保命，之后的一切都交给我。”沈沧奕自主把她的手指掰开四个，操控着放在她耳边，道：“现在，发誓。”

妩月笑了笑，随后正了神色，开口道：“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要活着见到沈将军，死也只能得到沈将军的同意再死。”

沈沧奕道：“说我的名字。”

“什么？”

“誓言中说我的名字，严谨一些。”

“……”妩月忍俊不禁，但是看他眼神如此认真，还是以他的意思重新说一遍。

“我妩月发誓，之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活着见到沈沧奕，绝不自寻短见，死也要得到沈沧奕的同意再死，否则……”

沈沧奕率先道：“否则你十辈子不能发财，十辈子不能看男人！”

“太恶毒了吧！”妩月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沈沧奕却不容她拒绝，目光如炬，凶道：“说！”

“……否则，我就十辈子不能发财，十辈子不能看男人。”妩月说完心痛得要死。

这真是最最最恶毒的誓言了。

沈沧奕勾勾唇，终于放下心，拿起湿巾继续为她擦脸。

妩月细细嘟囔：“我想要百叶……”

“我不是帮你做了吗？你还需要什么？”沈沧奕皱眉。

她怎么又要别人？现在都没外人了。

沈沧奕问：“饿还是渴？想睡觉？还是想吃糖？”

妩月道：“想尿尿……”

沈沧奕：“……”

妩月：“憋不住了……”

沈沧奕：“……”

妩月：“唔……要尿床了……”

沈沧奕大恩大德出去叫了百叶，放了外面那些人进去。却拎住藏在她们中间的甘晓冰，把他拎出来丢到一边儿去。

甘晓冰气得掏出自己的小木剑耍了几式，对沈沧奕健硕的大腿一顿削，一边打他，一边吼道：“叫你不让我见娘子！叫你不让我见娘子！我捅死你！”

沈沧奕不屑垂眸瞥他，抬脚照着他的胸口一怼，把他怼了一个屁股墩。

甘晓冰脸上的肉抖了抖，木剑也掉了，怒指他：“行！你踹我！我以后告诉我娘子！让她教训你！”

知道打不过他，指着他放一句狠话，爬起来跑去找甘肃礼说理去了。

沈沧奕对着他小小的背影狠狠警告：“再乱叫娘子本将军下次把你踹飞！”

甘晓冰一惊，边跑边吼：“啊啊……大哥大哥……有人要踹我！有人跟我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