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乔霖在回来的路上一路睡，倒是补足了些精神。傍晚到家后便把东西收拾出来，见还没到晚饭点就去把由于最近疯狂自拍把手机内存快填满而开始拖累速度的大文件，传导到电脑上做个整理。

这个自拍功能是很好，拍出来的照片清晰不说，还具有连拍性。但是文件实在是太大了。看着电脑上传输了老半天的文件，让他也不觉吐槽。

好不容易等文件传输完毕，乔爸乔妈也下班回来了。乔霖只能离开房间，去帮忙洗菜，准备晚饭。

晚饭后，他才有时间开始在电脑上仔细看文件，细致地处理好久才上床休息。

隔天上班，又是和众位同事愉快交换旅游战利品的一天。何晴也带着此次旅游买的土特产，去了商务部。像她前面说的那样，带了一些给到林秘书。

林秘书自认识何晴，就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次收到了礼物怎么也要请对方吃饭。何晴推拒不掉，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在公司附近的餐馆里一边吃饭一边聊，直到快结束午餐林秘书才得知对方打算要离职，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你工作做得很好啊，怎么就不想做了？”

何晴春风得意，现在又在林秘书这里得到了优待，一时没止住自己膨胀的心，便说道：“林姐，我家里其实也是开公司的。我是要回去工作了。”

林秘书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位谦虚又待人客气的姑娘，家里居然条件这么好。“你居然还是位千金小姐！”这句话显然让何晴满意极了，却捂嘴说道：“哪里就是千金小姐了，就是回家工作而已。”

“回去就是管理层吧？毕竟是自家的公司。”“嗯，是商务部的副经理。”

林秘书听到这个回答，着实羡慕了：“天啊！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副理，太厉害了。” 何晴再也控制不住满脸都是笑容，还要硬谦虚：“林姐你太会夸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秘书看着眼前的这位。她羡慕还来不及呢。

隔天上班后，就有两个部门的主管被刚从扈市回来的分部总经理紧急叫到了办公室里。分别是：胡特助和任白粼。

等他们在总经理办公室坐下来后，便看到了面前已经摆着的文件，于是不约而同地打开看。看了会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一起看向桌对面的金总。

金总面色有些严肃，说道：“两位应该看到了，八月和九月两月的业绩，虽然不是大的下滑，但对于我们申市分部来说却是很少见的。”

“我们这里基本是年年上涨的，而且这还是旺季的销售数据。”胡特助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皱眉说道。

任白粼看着数据，却想到了何晴：难道是她？可是这才拿了文件没多久，没可能这么快就显示出来了。放心说话：“我除了八月份不在这里，九月份却是在的。因此知道那个月有一家小公司与我们解除合同，但是这个公司本来就需求小，产生不了这么大的缺口。”

金总听他这么说，立刻记起来了，拿起电话叫秘书把金副理叫过来。等人来的时候却不止他一个，还带着一组的组长。

金副理也是头大，他虽然担着副手，但平时都是任白粼把持商务部的主要事务，自己平时干得活就是抓进度什么的。八月份主要负责人一走，他就有些抓瞎，只能把看着能力还不错的一组长做副手用。

一组长能有什么回答，他还第一次面对这样大的场面，只能把文件出入单，和八月份的报表都打印过来给各位领导看。任白粼见八月份的打印出来了，便让林秘书把九月份的也打印出来。

没一会林林总总的两个月文件堆了一桌子，叫金总头昏。蹙着眉头看了会文件，便问金副理：“八月份的进出文件不全，好些天没记录。”金副理听了就有些冒汗，可是他又回答不上来就只能望向一组长。

一组长收到他的疑问不是很在意的回答：“是有些文件没登记就拿走了，不过都是些一般的文件。”

胡特助听了他的话不得不严肃教育：“张组长，商务部没有一般的文件。这些文件都是销售的组成部分，你知道吗？”张组长被他说话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调：“是真的一般文件，没有涉及商业机密的。”

那就是有文件流出了？金总听出了问题所在，也面色严厉了起来：“张组长，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目前产生了什么问题，你过来看看。”

一组长迟疑上前翻看，胡特助在边上指给他：“你看八月份的销售数据，还有同期八月份的数据，看到没有？”

一组长看到有近千万的差口，也是一惊低头仔细看。不过面前的数据显示发生在八月末，那只可能是更早的文件泄露才产生的。心下略松拿出手机，把自己与何晴的微信聊天记录打开给胡特助看：“没有登记的文件，是总裁办的何晴助理拿走的，这里可以作证。”

听到这个回复，让任白粼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结论，看来这个姑娘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动作了。不过既然是总裁办的人，那就要看胡特助怎么解释了，想着就看了过去。

胡特助却也看向了任白粼，说道：“我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过有人打着乔霖的旗号去商务部拿文件，还记得是谁吗？”

“知道。”任白粼知道这个姐夫的谨慎和细心，想必是要先把自己部门的人从怀疑的名单里摘出，免得引火上身。转头看向林秘书：“你把9、10月份的文件出入表给胡特助看。”

“好的。”林秘书把九月到11月的文件全打印出来了，当即把文件一一翻开指给胡特助看。

任白粼对林秘书十分满意，看着胡特助仔细地翻阅，对着她点头，收到了对方的微笑致意。

翻看了许久，胡特助内心有了想法，抬头看向金总：“我看这里面好多何晴帮乔霖代拿文件，但问题是有很多文件，我并没有让乔霖来拿过。所用这两个里面必定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建议最好把总裁办的三个助理都叫过来，问一问。”

急于解决的金总马上同意，叫秘书去把人带过来。

接到通知的乔霖带上手机和徐飞一起过来了，第一次来总经理办公室就在这里里见到了这么多人，也是有些惊讶。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任白粼，让他更惊讶了。

没一会倪秘书就带着何晴过来了。虽然金总只让何晴来，但是作为总裁办秘书的大姐，敏锐地觉察了有事情发生，便跟着过来了。

见人都到齐了，胡特助开始问。“何晴，你为什么要冒充乔霖去拿这么多的文件？”

听到问话不只是徐飞面露不解，乔霖的脑子也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都转头看何晴。

“我没有冒充乔霖去拿文件，这些都是他让我去拿的。”听到问话今天右眼直跳的何晴终于知道原因了，在她还没来得及脱身的情况下，只能按着原先预设的话来说。

乔霖才傻了，过了会才回答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拿文件了？”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于是疑惑看向胡特助。

胡特助招手让他过来，等他走了过来，就把金总桌子上的商务部的文件出入记录指给他看，“你看九月5日、27日，签字人是乔霖，10月的...”。然后给他解释：“商务部的林秘书作证，何晴每次来拿文件，都说是你叫她帮忙代拿的。”

乔霖越看越心惊，越听解释越在心里骂：丫的，就说这姑娘怎么会突然接近我和徐飞，原来是打着我的旗号来拿文件。当即否定：“我没有叫她来拿文件，而且有的文件是直接给到胡特助的，根本不用我来拿的。”

胡特助点头，但是也明确告知乔霖：“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只能做作证10月的一次记录是假的，因为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里做报表。”“其它的你要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这四个字让乔霖傻眼了：他根本没让对方来拿过文件，怎么自证啊？

听着胡特助说话的何晴此时倒是镇定了下来：怎么可能自证清白，除非她说不是的。但是听到10月份的那次纰漏，此时很是后悔：不应该去试探的，不仅让自己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还让胡特助抓住了把柄。不过还好胡特助不会帮乔霖说话，那她就抓住机会，先让这小子背了这个锅才是。想到此，有恃无恐。“是你叫我去拿的啊，我怎么知道你要这些文件做什么？”

乔霖看着对方，眼睛瞪得老大，如果怒火能变成实质的话，大概能让何晴下十八层地狱。

这里面唯二知道乔霖清白的人就是任白粼，但是此时他不能开口。因为当初知道何晴是商业间谍后，他还是默许了林秘书继续给文件，如果最后何晴被证实有问题，他也要担一个管理不严格的责问。何况是抱着私心希望乔霖离开这家公司，离开任时川的势力范围，就更不可能为其辩护了。

因此只默默看了看小脸气得苍白的乔霖，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总经理办公室一时无话，大家都在等着乔霖怎样自证清白。不得已，乔霖只得收收要冲出天际的怒火，无奈问道：“何助理，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确定是我叫你去拿这些文件的，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才是最好的证据。何晴心中明了，面上表现出疑惑的样子来：“这怎么证明？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啊，我们都是总裁办助理，大家平时又相处不错，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你现在叫我给你证据，不是想转移重点，叫我帮你背锅吧？”

一脸实话实说的样子。叫其他人看了也被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吸引了视线。

尼玛，谁跟你是相处不错的，这些舆论还不都是你造出来的！乔霖现在是有苦难言，只好问：“问题是我有什么动机做这些啊？我又不是开公司的家庭出身，也没去别的公司工作过，要这些文件干什么啊？”

听到这里，林秘书抬眼望了下何晴，然后又转开。

何晴两手一摊，“我哪里知道。不过至于你做这事的动机，我觉得还是有的。我们同事这么久，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见办公室里的人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嘴角带笑问乔霖：“据我所知，你不是商科专业毕业的吧？应该是学设计出身。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进到公司里来，但是作为国开大学设计系的，却放弃做设计，转而改行去做专业相差巨大的商业。”

顿了顿把其中的疑问指出来：“若不是有公司开了高价引诱你去做这件事情，是不会让人相信你的动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