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心中释然许多，又无奈得摇摇头！感叹一番……

看来我不适合这里，江南虽好但太过安逸。居于在此，容易抹去心志！像是他对这个时代的认识、突然变的模糊不清，比起北方的紧绷气氛，这里的生活状态比较适合养老！

此刻他更乐意发呆，更愿意坐在河边，看四季和风雨迎面而来，是的！他对自己有诸多疑问和困惑！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重复历史？惊人相似？还是说天下是姓朱的？又或是某人的……

他借助每一次的自我审视与战后余生，来拼凑这个时代的每个模样！

就好比为什么很多女人会长期反复被男人骗！同理，因为她们超高估的需求，恐怕只有骗子才能满足吧……

高估自己所带来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又像是脑海里闪闪划过的痕迹……如同陷入泥沼不知如何继续前行……

若人有轮回，不妨历史也依旧如此吧……

……

……

他收回眸光、抬头圆月显现，平举画舫男女美色毕露……时代前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更无力改变什么……

除了耳畔响起的歌舞声外，真就再无其他！

恰似斧头来到树林里，好多树都会说，它的把手是自己人一样……

人性不可高估，更不可理解！

想通了、明白了他也不愿内耗下去，尽他所及……成败不论！

……

……

话说百无一是书生，这些人谈起兵法、国家大事竟然滔滔不绝，论起诗词泡妞倒是让人汗颜。岂不知亡国就在眼前，当然亡谁的国？百姓？地主老绅？君？还是臣？哼……是无他所谓吧！

然而对于这些歌妓最好的结果，大致是嫁给别人做妾，而且是很惨的妾，要知道主人一不高兴是会送给别人的。

“所以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薄命如我可奈何。”

……

这边三人刚走不久，被身后跑来的丫鬟叫停。

“公子怎的不辞而别？我家柳小姐可是特邀公子前去一叙。以此感谢献诗会、公子作头首之敬意。还望公子不要托辞。”丫鬟脸色带有淡淡的怒气……

李信看向面无表情的牛四，“四哥至此，红门楼的柳小姐才艺绝伦，风采颇佳。不去见岂不白来？”

牛四扔掉烟头，对小五低耳吩咐一声，告诉那丫鬟！前一首叫红豆词！

转而又不声色：请转告你家小姐，不去了！说着将银簪交给小五！

“别忘了，交代你的事！”

嗯，记着呢……小五回给他一个大大的鞠躬！他发自肺腑的敬佩牛四，论才！牛四不输那些个才俊，论义！牛四拱手相让……文人作诗如亲儿子，怎可轻易送于人……诗句说送他便给了去！啊，姐夫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

再者说，这可是难得入幕机会，多少人打着鸡血似的撒钱都不一定拥有呢！心底感谢牛四，并应承下来他所交代之事！

……

随后牛四与小信二人一个华丽转身径直跃上船，顺着河道缓缓驶去。并在空中传来牛四富有磁性的呐喊声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

留在岸上的丫鬟急跺着脚丫子……

撅起小嘴巴怒瞪江面嘟囔着：“不去就不去嘛，装什么清高。”

转而瞥了一眼尹俊义，做出手势！请把！尹公子……

……

牛四并未装什么清高，对于江南的美人歌妓，迟早会被鞑子蹂躏罢了，总之，秦淮河是一条见证了明朝、从兴盛、到衰落的全部过程，而大明江山也渐渐流向了灭亡。

“所以说，美人再美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现不思进取，待日后为时倒是不晚……怎么说呢？思进的人总是如此，比如他，牛四！堕落太容易了，什么夜店、买醉、纹身泡妞、歌赋讨女欢欣、等等，这些事情听起很酷，做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只要你想办到，随时都可以！

真正酷的，应该是那些不容易办到的，比如赚银子、健身、早起早睡、孝顺父母、用炙热的心爱你的妻子，然后用毕生的精力去战胜一个又一个的领域！

所以低级的欲望易得，高级的欲望只有通过克制才能达到……

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牛四的理解方式为，真正喜爱的得不到、堪比登天！

而反太容易得到的不知珍惜！羡慕别人拥有的同时，欲望也会随之增加、膨胀！

仅此一次的堕落，便会上瘾，唯美色与权力最为诱人，也最为致命……

……

……

二人返程途中、牛四所想所说，倒是令李信有些动容，他既不反驳牛四、也不发表任何观点！只是饶有兴趣的直盯着他，与其说是武人多蛮，倒不如说是牛四此番言论与他武人身份不符……

话虽如此，可从牛四嘴里说来倒是少之又少……仅凭自己的阅历怕无法与之相比！

高看谈不上，至少举人出身的李信，多少带点文人轻武的根性……

牛四的自律更是他看重的东西，更是一种境界，相惜之人往往会产生共鸣吧！

……

……

当二人再次举目回望红门楼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

而红门楼内、等众人知道牛四的身份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啥时候大字不识的武夫，也会作诗了？

软榻之上静坐的柳如是，聆听着丫鬟来时的怒说！“不就是一个武官嘛，怎敢如此怠慢小姐、太不识抬举了。”

“就是、就是……真以为他是谁啊……”另一个古灵精怪丫鬟附和……

“况且他……他还拿着小姐的银玉发髻呢！”

“没有啦，他给了尹公子了呢！”

“什么……”

咚的一下子，茶杯打翻……丫鬟们急忙上前收拾起来……

这一刻柳如是心底腾起一层、难以察觉的失落！

虽说见了尹小公子一面，但从他嘴里得知牛四此人不仅无耻，更是属氓流之辈！至于文采那是他尹小公子激发出来的灵感，终归将牛四说的一无用处……总之就是各种不行了！这不行，那也不行，横也不行是竖也不行……

最后，她以下次再叙为由！打发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