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教训那狗男人，甘橘在脑海里想着如何去做。

暗地里暴打一顿？

不行，解一时之气没有太大意义。

甘橘想了想，半晌后停止思考，他觉得自己堕落了，自从拳头硬了大了以后就很少用脑子思考，通常就是莽过去一通乱棒伺候。

现在需要动脑子了，甘橘却有些犹豫，其实他完全可以搞来一个针孔摄像头，拍下男人的作案过程或者他和老婆的交谈，这种实锤的证据足够让他进去蹲个一年半载。

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妻子不同于他的丈夫，并不是大恶之人，但是呢！知法犯法包庇纵容的罪名依旧不小，万一全部送进去了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甘橘一时无法想出最好的办法，低着头慢慢踱步，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贱人！

对啊！

这种事为什么不交给蔡志坤去办呢？那货对这种事轻车熟路且套路多多，对付一个小贼没什么压力。

做好决定，甘橘暂时放下这件事，打算明天过来踩下点观察一番，然后再去找蔡志坤。

此时他已经走房区，前面小道蜿蜒直通灯火通明的市区，显然这条路也能回家，甘橘懒得回头径直往前走，路过一片湖泊时停下看了看，鼻子嗅到了湖边几只同类的气息，以及闪着幽光的瞳孔。

这附近猫狗倒是不少，甘橘粗略估计，那边玩耍的就有四五只，此时正顿住身形盯着这边。

没去招惹它们，甘橘扭头刚准备走，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同时，一道左右轻微摇晃的灯光缓缓往这边靠近。

有人来了？

甘橘左右看了看，躲到路边的垃圾桶后方，由于刚刚的所见所闻，他对这里的人没有好感更别提信任，所以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面。

过了会，随着灯光脚步声靠近，甘橘也听到了说话声，声音来自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小女孩。

“爷爷！我饿了！”

甘橘定睛看过去，那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本书，宝贝的用双手护在胸前，看封面似乎是小学书本的图案。

老人戴着老旧的绒帽，矮身给孙女正了正带线球的粉色小帽，满脸都是慈爱，笑呵呵的说道：

“好，爷爷回去给你炒肉末茄子！”

“好耶！”

小女孩欢呼一声，拽着爷爷的衣角腿蹦蹦跳跳，老人洋溢着笑容，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死死的握紧，那是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在夜色下渐渐远去，陪伴他们的只有彼此，以及那微弱而倔强的手电光芒。

看着他们的背影，垃圾桶后边的甘橘想了想，那个男人说的老不死的会不会就刚刚的老人？

甘橘跟了上去想弄明白，那对爷孙也许就是受害者，跟着两人回到老瓦房区，老人牵着小女孩走进靠边的那间带小院的红砖瓦房。

等他们打开门走进去，大门关闭后甘橘才轻轻越上院墙，打量着小院的布置。

院门旁，三个用白色油漆涂写的“收破烂”格外显眼，小院中堆满各式各样的玩意，不过似乎都被规整分类过，一摞一摞形成几座小山。

旁边，矗立着一大一小两间瓦房，甘橘走近看了看，红砖表面布满斑驳的痕迹，大门是两块木板，其上同样布满划痕，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侵蚀，大门上挂着两个铁环，应该是用来上锁的。

这时，门内传来脚步声，甘橘几步窜到杂物堆里挡住走出门外的老人视线，他手心攥着个小塑料袋，里面散发出肉味儿，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走进旁边的小屋。

片刻后，柴火燃烧的味道飘散至院里，小屋顶端的烟囱钻出寥寥黑烟，同时里边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很快一碗喷香的肉末茄子出锅，老人端着大碗回到房间。

“爷爷一起吃！”

小女孩欢呼雀跃，额头的刘海有些水渍，是刚刚洗脸是沾上的。

老人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出去把小屋重新锁好才陪着孙女吃饭，他吃的不多，且只挑茄子和少量的肉丝进嘴，一碗饭吃完就不再动筷，他这个年纪晚上不能吃多，保持身体健康的量就足够了。

剩下的自然都进了小丫头的肚子里，不过她很懂事，吃之前再三劝说让爷爷多吃一点，直到确定爷爷真的不吃时才狼吞虎咽起来。

咀嚼声慢慢减弱，很快又响起小丫头轻快的童音：

“爷爷，今天我们讲什么故事呀！”

老人抚摸孙女的脑袋，带上老花镜，捧起床头柜上的故事书，眯着眼睛尽量把每个字念出来，小丫头听的津津有味，故事还没念完，就拖着疲惫的小身板沉沉睡去。

灯光熄灭，屋里很快没了动静，现在大概是晚上八点，甘橘最后看了眼窗户内模糊的景象，这是一对平凡爷孙的夜晚。

回到家，甘橘打算陪小老弟玩一会，转了一圈没看到君兰的身影，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小老弟，它正和小白在盆栽组成的小花圃前拨弄绿植，下手不重，那些绿植应该暂时还能保下狗命。

把自己甩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了一阵，然后睁眼看着天花板，思绪放空，脑海里再次出现那对爷孙，还有那个狗男人。

问题有很多，首先要确认那对爷孙是不是狗男人口中的受害者，搞清楚这些事情就好办了，直接一股脑丢给蔡志坤，他有的是办法把那狗男人送进去。

还有就是...那小丫头的父母呢？为什么跟爷爷生活在一起，是出去打工还是已经不在人世？

很明显他们是靠收破烂为生，很多人以为这种职业很赚钱，表面脏不拉几的背地里光鲜亮丽。

然而事实就是，收破烂这行也有很多门道，能赚大钱的肯定有，但只是少数。

就像很多行业的金字塔一样，站在塔顶的始终是少数人，中层能过个小康，底层连温饱都成问题。

哎，具体情况还是得明天去观察，不过明天甘橘还有安排，不一定能赶得上。

算了，明天再说，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