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通一脸得意的大喊大叫道：“看吧看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还说你没有企图？”

钱程惊讶的看着暖暖，问道：“暖暖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毛雪莲可是阴毒至极的东西，你难道忍心让这三千英魂因为我的私念而魂飞魄散么？”

暖暖摇头道：“我不忍心，可我问你一句，你离开了，难道别人就不觊觎这毛雪莲了？远的不说，就说您二哥钱莱，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钱程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暖暖点头道：“我的意思是，你当然可以选择转身离开，回到你纸醉金迷的紫禁城去潇洒快活！但还有另一种选择，留下来，阻止他们，做个英雄！”

我和灵通互看了一眼，我俩都知道：完了！这一局，我们又输了。

果然，钱程一脸大义凛然道：“你说的对，我必须要留下来，我要解救他们。”

我叹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留下来，也真的没什么卵用！”

钱程坚决道：“古人云，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就算我的力量再渺小，我也必须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才是，这才是为沧生，为天下的真豪杰，真英雄！”

我：“……”

一旁的灵通撇撇嘴，没心没肺的道：“我不管你留不留下来，不过这钱是不是不用我给了？若是这样，那也未必算得上是坏事，反正命是你的，你愿意怎么糟蹋，随你！”

钱程摇头道：“那不行，我现在和小金爷是一体双生，我的命可不能平白的糟蹋，也必须要注意安全才是……”

我赶紧摆手，道：“打住！从今天开始，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一体双生四个字了！再说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钱程尴尬的笑笑，突然画风一变，赶紧拉着灵通开始絮叨起来：“灵通大师，你可不知道，我们这趟出去，可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儿，我必须得给你讲讲……”说完便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什么！”听到许家老祖降世，听到狐仙儿潜逃，就算听到我以剑灵伤百鬼，灵通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听到我们就收了那妇人五块钱，灵通一拍桌子，冲着我们仨咆哮道：“你说你们三个大男人折腾了一宿，就赚了五块钱回来？这就是雇头驴，都比你们赚的多吧？真给咱们走黄道的抹黑，你们这是打价格战，恶性竞争你们知道么！你们这样，以后还怎么在这行儿混？”

钱程不解道：“灵通大师，我有一事不明。都说咱们黄道之人，行的是惩恶扬善、救死扶伤的益事，那为何非得要人家巨额钱财呢？若是只为了消解因果，咱们收人家五块和五万又有何区别？”

灵通叹息道：“小九爷，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人心险恶？要知道，人贪婪成性，这欲望可是无穷尽的。若是人之所求，都逢求必应，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你设想一下，这后续将如何？”

钱程思考了下，大惊道：“我懂了！这人必会不思进取，得寸进尺，天天都想着走捷径了！”

灵通点头，道：“盈满则亏，物极必反。若是我们帮人助人，却又反倒是滋生了人心的险与恶，那你说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钱程释然道：“原来如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是有这等深意！”

灵通道：“当然，这香火钱也不是越多越好。若是贫困之人，或许只是一粥一饭便可，若是富贾之人，可就得一城一池才罢！到底收多少，还要和那人的财力成正比。这许家后人虽说清贫了些，但若是诚心，三五千总还是凑的出的。可你们只收了他五块钱，这和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有什么区别？”

钱程慌张摇头道：“这事儿可不怪我，我又不是你们黄道上的，这事儿我也不懂啊！要怪就怪他俩。”他边说边指了指我和东玄。

东玄继续冷着一张脸，不以为然道：“这事儿我懂，可我并不在乎。反正是小金爷收的钱，要说因果反噬，也必是找他。”

我哑然道：“好啊！说来说去，你俩把自己摘的倒是干净啊？”

灵通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貌岸然的开口道：“六哥，没事儿，错就错了，下次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哈！”

我：“……”

眼见气氛好了许多，我思考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灵通，早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没在房间，是出去了？”

灵通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起来，开口解释道：“我早上起来睡不着，就去后院儿遛了遛弯儿，对了六哥，你找我有事儿？”

我点点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许老狗他媳妇儿被阴差伤了，我看着伤口挺严重，本想着从你这儿拿点驱邪的符咒或灵药给他们送去的。”

灵通似乎松了口气，开口道：“这没问题，我这别的没有，从白老头那里搜刮过来的灵药可是一大堆，我在就给他们送过去，就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能再收点钱回来，给你们找补找补！”说完便起身往楼上走去。

钱程在后面兴奋的大喊道：“灵通大师，那你快去，我们的脸面可就靠你挽救回来了……”

见灵通走远，东玄压低了声音和我小声说道：“你已经知道了？”

我一愣，慌张问道：“什么？”

东玄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解释道：“那道士说谎了，他脚底踩的可是后山的新泥，绝不会是只在后院遛弯儿。我还以为你俩的感情有多情深意重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我哑然失笑道：“信任是全天下最虚无的东西，若说的是实话，又何须信任？若说的是假话，又何来信任？所以真真假假的，听过就算了，何必非去计较这莫须有的东西，给自己徒增烦恼呢！若是灵通想说，他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他不想说，那我又为何要强人所难？”

我说完这话，突然身子一震，竟是我身上带着的那只蛊虫瓤子，第一次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