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一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表情空白了好一会才会后知后觉慢慢品尝出点别的味道。

“皇上让你来试探我？”他有些不敢置信。

江渺见他的冷脸上出现了三分震惊四分不敢相信五分受伤怕这人明明是一颗好苗子结果被自己掰弯走上歧途忙解释道。

“大人误会了，是我自作主张”

宋晏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

不远处的两个暗卫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他们的互动用眼神示意对方该去跟主子汇报情况了。

孙舜倒霉催的又一次猜拳猜输了垂头丧气回到御书房有些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商策没有抬头专心看手里的奏折。

“你要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换别人”

孙舜出了一层冷汗把刚刚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出来。

“他们都说什么了”商策语气听不出喜怒。

孙瞬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人艰难地开口。

“回皇上，女史机敏那宋晏武功高强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隐隐约约听见女史说……”

他咬咬牙把头低得更下“说状元郎眉间有贵气，还问他是否甘心拘泥于朝堂一角”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妄自揣测，主子和江渺之间的感情由不得旁人置喙猜疑。

空气静了半晌，孙舜不敢动作心跳如擂鼓过了一会上头传来一句“退下”。

屋里的人眼神漆黑压抑着泛滥的怒气，心里被压抑下去的黑暗念头又跟种子一样疯狂地破土而出。

他当然不是怀疑江渺想要做别的什么事情，只是这种情况下他倒宁可她想的是皇位也不愿江渺是对那人起了什么别的兴趣。

在这种极端心境之下他竟然还能把手里的奏折读完批阅上一个准字，之后便盯着那字眼神沉寂如水。

这字还是藏着江渺所有写字的纸偷偷练习，练了好几年终于能做到跟她形似然而神韵依旧不像。

江渺的结构笔画之间自由洒脱之意甚重而他的字无端让人觉得囹圄。

不过是一个捡别人东西的小偷这字就跟他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样。

他扯了扯嘴角放下笔心里疯狂涌动着去找她，把她绑起来困在身边让她的眼里脑袋里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的念头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感到一种钻心的痛楚。

他眼尾发红俯身轻轻捂住胸口朝里面运了一股内力，嘴角溢出血丝很快这种疼痛逐渐缓和了刚刚那种求而不得的痛楚。

但是依然无法完全取代，他清楚知道自己不对劲，就跟个生活在阴暗里疯子一样窥视着在太阳底下的江渺，时间久了便疯了。

愣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心里苦苦叫嚣的声音他怀着几乎是求救的心情悄悄来到江渺的昭言殿。

江渺不喜欢大批的下人围在身边就只留了一个贴身侍女伺候生活起居，很多需要做的事情都会自己动手，所以这里一向很安静。

商策如过无人之地般踏进主屋等闻到熟悉的味道身体里面沸腾的占有欲才稍稍平息一时不敢呼吸，又想到刚刚也有人踏足过她的领域垂下眼帘盖住眼底翻腾的妒意。

江渺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在写写画画什么，旁边还摆着棋盘，夜色下烛火在她脸上跳动甚是美好。

商策几乎是迷恋地看着她的背影放轻脚步悄悄走到身后看着二人的影子纠缠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的人却突然回头。

做贼心虚的人紧张之下后退半步，余光里见刚刚重叠的影子立马分开泾渭分明，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上前一步。

江渺本来被他吓一跳见这人低着头一会退一会进就是不坐觉得有些奇怪。

“陛下这么晚怎么突然来了，还躲着不做声”

他不喜欢江渺称呼自己皇上或者陛下，但江渺平时经常调侃般喊，商策看她叫得开心也只能随她去了，现在觉得很是刺耳。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他轻声开口语气不明。

明明是一句找茬一样的话江渺却明显觉得面前的人不太对劲。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吗，你不开心了”

江渺关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见他深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在烛光投影下显出几分压抑。

商策喉头微动她总是这样快就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心的难过的，但是从来看不出自己对她真正的意图可喜又可悲。

“老师有过喜欢的人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眼睛半阖着轻声问等待着她的宣判。

江渺愕然，这是商策第一次问她这种感情上面的问题，难道小陛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情窦初开了。

一时间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终于明白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对她这是自己养的“猪”要去拱别人家的白菜了，本来还担心这家伙天天粘着自己以后不好找对象，结果竟然这么快就上道。

江渺不免感叹自己这个老师都还没谈过恋爱呢，理论一大堆实际上是个新手小白万一给人教坏了棒打鸳鸯就好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没有喜欢过人”

江渺清咳两声觉得有些丢脸自己活了两辈子竟然没谈过恋爱，看到商策不可置信般陡然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些恼羞语气不自觉上涨。

“很奇怪吗，还不是这些年要照顾你这个小屁孩耽误了我谈恋爱的时间，你以后可是要负责的”

江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挺直了腰杆底气十足地商策对视。

商策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谈恋爱但是从她的语气里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生怕江渺反悔了一样赶忙说。

“好，我负责我一定负责”

江渺呛住了这是什么魔鬼对话，她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这小孩接得这么快知道什么叫负责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有喜欢的人吗，跟我说说看，说不定还能帮你参考参考”江渺掩饰般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问。

商策见她转移话题转移得如此之快眼睛划过一丝失落，忍不住想喜欢的人他说出来真的有用吗？

但是万一她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呢，愿意把自己当成弟弟和当成夫君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吧。

平时手段滔天，谋略无双的皇帝陛下这时心思百转千回也没敢讲出来自己那些阴暗念头，反而突然出现的夫君二字让他耳朵发红。

“没有，只是看你白日里跟那个宋晏走得很近，他长得又好看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吗”

东躲西藏熬了半晚上的质问和试探还是以这种带着点不自觉的卑微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