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档子消息，江渺本来是想着要早点回宫，但是商策却表示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之前天天忙着查消息，现在事情都结束了要多玩两天。

于是两人又在途中走走停停，本来一听就能到的路程活活拖了三天半。

等她再回到皇宫看着夕阳将落未落，院子里正在给花浇水的流云时，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回来了，莫名生出了一种感慨怀念的错觉。

“女史！”

见她回来了流云顿时眼睛都亮了，放下手里浇花的壶跑过来行了个礼，然后抱住了人。

江渺笑着让她抱，还顺带着拍了拍她的头问“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

流云的头点的跟捣蒜一样快，然后松开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瘦了一点，待会我让小厨房给女史好好补补。”她有些心疼。

江渺点点头，好像确实有些怀念小厨房做的东西了，然后又说：“让人去把程青青叫过来。”

程青青是这院子里除了皇上以外唯一的常客，流云自是相熟的，想着院子里终于要有人气了兴冲冲跑出去安排起来。

晚上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各自手边还放了一壶酒，上面摆了小一桌子的菜，各种花样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程青青给自己倒了一壶酒先闻了一下，一口吞下只觉得满嘴清香后劲悠长。

然后夹了一筷子蒸鲈鱼吃完后叹了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念你这小厨房太久了。”

江渺见她这副没吃过饭的模样摇摇头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御膳房的那几位公公嬷嬷不是早被你哄得团团转，好吃的还能少得了你？”

程青青眯着眼睛笑了两声凑上前问：“你家陛下怎么没跟过来？”

她这话实属于大逆不道，江渺白了她一眼：“陛下不是我家的，还有他刚回宫忙得团团转哪里有时间。”

“啧，是不是你家的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哪次只要你在他的眼神还能看得见别人？”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毕竟她看得出来江渺一直都是把皇上当作学生或者亲人，这其中有没有其余的东西她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皇上那边就很清晰，简直可以说是丝毫不掩饰，但这种事情外人不好点明，只有等自己开窍才知道。所以她每次也只能感慨他们盛元皇帝陛下的路还任重道远。

“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程青青已经很久没有出宫过，更遑论出去玩有些羡慕地问。

说起这个江渺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软乎乎地东西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程青青接过来抖开一看，只见一张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皮子上面还画着隐约的五官。

“这是什么？”她翻来覆去有些看不明白。

“人皮面具。”江渺轻飘飘地说。

“谁的？”

她更好奇了，人皮面具她当然有听说过，只是以前没见过。自己父亲为官她也跟着听过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不明白江渺千里迢迢把这东西带回来有什么用处。

“我的人皮面具。”江渺说。

程青青立马把手里的东西重新展开看着上面的鼻子眼睛有些跃跃欲试，“我可以戴戴看吗？”

天知道她早就想知道拥有江渺这样子的长相是什么感觉。

“可以……”本来她也是准备找个人帮她试试，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感兴趣。

她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跑到铜镜前对着自己的脸细细摆弄片刻后惊叹“天呐，渺渺你快看，这也太像了吧！”

江渺视线看了过去，就算之前已经见过一次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小小地震住了，光是单独看那个面具根本就看不出来模样，带是一旦戴起来几乎跟本人无异。

“你说我现在和你坐在这里吃饭有人来了，能够认得出来吗。”程青青摆出和江渺一样的姿态，背颈线条笔直，“这要是皇上来了也分不清吧。”

江渺听到这话眼睛眨了一下，心想“说话的时候分得清，要是不说话就不知道了…”

“真好看啊，我要是本来就长着这张脸就好了。”她第无数次感叹，然后又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江渺对她的无脑夸奖已经免疫了，“回老家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跟我长得一样，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还真有人冒充你的脸，不过这东西戴稍微久一点就感觉真闷。”

程青青边说边将面具沿着下颌线的皮肤掀开然后摘了下来立马感觉神清气爽，头一次感觉还是自己原装的脸好，江渺将东西接了过来收好。

“你还要留着做什么，不会觉得有些膈应吗，不如烧了算了。我要是哪一天突然看见有人顶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到处瞎逛估计会吓死。”她见江渺又收了回去有些奇怪。

江渺则含糊回了个再说，又给她倒了杯酒，就这样两个人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最后把人送在外面去地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皇宫的夜空跟外面看起来也不太一样。

院子里面的花开得正好，清香宜人，江渺坐在秋千上一只脚点地便随意晃荡起来，闭着眼睛假寐。

突然一股熟悉的疼痛涌来上来，她面色一白捂着胸口，紧接着就是四肢百骸针扎一般的感觉，一刹那几乎感觉要昏厥过去，又活生生被痛感扯了回来。

江渺熟练地蜷缩着，把身体挤压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让那种致命的感觉也跟着缩小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江渺抬起头来整个人就像脱水一般苍白，额头脸颊上面都是冷汗，整个人控制不住般轻颤。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看着他走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她见过无数次的解药放到一边。

江渺强忍着痛楚缓缓蹲下从地上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抬起眸子看着那个从来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道：

“太后有命，明日回宫，诛杀皇帝。”

声音嘶哑带着粗粝磨砂一样的感觉，让人听了很不适。

“这是威胁。”她想

“是……”江渺从喉咙里面半天才能挤出一个完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