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长塞给E97一份文件，让他去找局长签字，这个副局长平时对局长唯命是从，胆子很小，出了事只会往后躲。

E97拿着文件走进局长办公室，局长还像上次一样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这次他有了准备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推了推他。

“局长，有文件请你签字。”他一动不动，像个蜡像一样连呼吸都没有。

刚要伸手戳他的脸，他突然动了，头部轻微晃动，像是憋了很久长喘一口气，声音很慌乱。“E97是你吗？”

声音和语气都是他熟悉的局长，他的头还在微微晃动，但像是被控制住转动不了。

“是我。”

“你快救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像被切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局长你说什么？要怎么救你？”

他不再说话，这时他一只手可以动了，另一只手也动了，像机器人一样各个器官逐一恢复正常，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E97你怎么在这里？”

他拿出那份文件。“请局长签字，局长，你不用上医院看看吗？”他现在确定局长身体发生变异或是被控制了，再或者他得了精神分裂症，例如几个人格同时存在的那种。

局长签好字把文件递给他。“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E97拿着文件离开了。他正常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异常。他想到了他的朋友赵医生，她在新世医院工作，找机会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第二天局长又被带走了，这次走了好几天，看来他的问题很棘手。

E97在休息时去了新世医院，这是五类人种区唯一的一所医院，就在旧世医大二院的原址里。

这栋建筑还算保存得比较完整，医院中的基本设施还能使用。院中南丁格尔的雕像被炸得只剩下底座，底座上记录着她的生平。

来看病的人不多，对人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更多的人想让护士给瓶葡萄糖喝。

一进医院大厅就见好多人围在一起，有争执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人嚷着不给葡萄糖就把医院烧了。

E97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去，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对着地上的医生恶狠狠地咒骂，四周散落着玻璃碎片。

看穿着那几个人应该是丙区或丁区的人，分配到那里的人大多是在战乱时闹过事或是不服从新世管理的人类。

一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去拉扯那位医生，E97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本来就饿得没有力气，挨这一脚那人半天没爬起来，其他两人看他穿着捕兽人的制服不敢吭声，扶起那个人跑了。

E97扶起那位医生，她的手臂被破碎的玻璃割破流了血。“赵医生，你还好吗？”

“没事，我回办公室处置一下就行了。”

赵医生是E97的朋友，一个瘦弱但内心特别强大的女人，在乱世失去家人的她自学医学。

那时已经没有医学院了，她完全是靠着自己摸索，上面破格提拔她成为一名医生，他是那次执行任务受伤时认识了她。

E97扶着她来到办公室，这里和旧世时一样，屋内的文件柜、办公桌，包括衣帽架都是旧世的东西。赵医生在柜子里找到消毒药水和纱布，动作麻利地为自己消毒包扎。

“你来医院看病吗？”赵医生问。

“不是，我有个朋友很奇怪，我想向你咨询一下他是不是生病了？”局长的异常行为，如果不是生病就是身体发生了变异。

赵医生对于局长的异常感到很吃惊。“你说他像被人操控了，没法自己控制肢体，这种情况我第一次听说，不像生理性疾病也不像心理性疾病……”

局长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可就难办了，在这乱世中哪有心理诊所。赵医生也确定不了他的病因，决定明天和他去捕兽局看看。

E97要离开时赵医生给了他一瓶维生素，食品匮乏，上面提供的食物根本不能维持人体的需要。

这维生素可难得，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用不到这个，但人家是一片好心他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