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一株烟花盛开，越罗猛然意识到他人在场，赶紧推了推戮青苏。

唇齿间的香甜尚未散去，戮青苏有些恼恨现下不在正房。

越罗转头去看左瑾瑶等人，但见他们个个仰头看着夜空，并未见着适才的那一幕，方稍稍放下心来。

心绪刚定，越罗便感脚底一空，原是被戮青苏腾空抱起。

不容越罗多问，戮青苏脚步极快，越罗稍有反应只察觉回到了关春留雪。

戮青苏的脚步很是急切，催得她心有疑惑：着急忙慌地回房做什么？

“青……”越罗刚想询问，可声音尚未吐出便被一片炙热的吐息堵回了喉咙里。

戮青苏将她放下，勾着她的柳腰将她抵在了门边的雕花墙上。

两人贴得极近，越罗只感戮青苏周身的气场愈发燥-热，滚烫的温度顺着戮青苏的唇-舌-钻进她的喉咙，烧得她四肢发软。

许是察觉越罗瘫-软了双腿，身形有些不稳，戮青苏将她的臀-部托起，使得她身形半挂。

极致旖旎的鸣咂声中，越罗双脚离了地，身上的外衣不知何时已然滑到了地上。

“阿罗……阿罗……”

耳边传来戮青苏一声接着一声低喃，湿热的柔软顺着越罗的脸颊向上爬行，含-住了她鲜红以至滴血的耳垂。

模糊的回应自越罗鼻腔里哼出，戮青苏游走的-唇-舌与肆意妄为的大手使得她不住颤栗。

不知何处袭进一阵冷风，吹动绽放于越罗雪颈玉肩之上的朵朵红梅。

越罗微微睁开双眼，她看见半开的窗子中，戮府的高墙之外，京都的护城河上方，连片的烟花在同一时刻绽放。

最最热烈的声响吞没了她和戮青苏略有沉重的喘息。

戮青苏纤长的手指在衣-襟之下的玉软香温里探索，所到之处以燎原之势点起处处火种。

火种燃进了越罗内着的主腰，覆上了她身前的绵软，惹出一阵轻吟。

越罗揪住了戮青苏的衣衫，昏胡的头脑这才猛然一醒，察觉他身着依旧一丝不苟，竟未有丝毫凌乱。

戮青苏将越罗稍稍松开，正要去解衣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极不应景地响了起来。

真是扫兴！

越罗看见戮青苏的脸色瞬时转黑，目光似也变得凶狠起来，阴恻恻地朝门外吐了一声：“何事？！”

“督主！越太师请您过府，说是有急事！”

左瑾瑶收回即将叩响第二遍房门的手，越府遣来的人神色很是慌张，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戮青苏闻言有些无奈，他将越罗抱起安置于拔步床上，去吻她的额头，轻柔地道了一声：“我前去越府一趟，乖乖等我回来。”

越罗将滑落的衣衫拉上肩头，只把垂着的头又偏了偏，哪里敢去看他，只羞赧地点头应好。

临出门前，戮青苏将地板上的衣衫拾起，搭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戮青苏推门而出时，左瑾瑶只见他面色森冷，倒有些云里雾里。

“督主……”

“照看好夫人。”戮青苏斜睨了左瑾瑶一眼，稍稍提快脚步出去关春留雪。

左瑾瑶见戮青苏离开，又敲响了房门：“阿罗？”

“瑾瑶姐，你先不要进来。”

左瑾瑶的声音让越罗如梦初醒，赶忙下去床榻快步走到美人榻前将衣衫穿妥，又去到梳妆台前检查妆发。

适才虽是激烈，好在鬓发完好，并未有丝毫散乱。

“瑾瑶姐，正厅的碗筷尚未收捡，我们过去吧？”越罗出到门外，幸趁着夜色，眉眼间的春色方未曾令左瑾瑶一眼察觉。

“碗筷杨大哥他们会收拾，热水倒是准备好了，我与阿杳先行伺候你沐浴洗漱？”左瑾瑶道。

越罗一想到肩颈之上的吻痕，自是不好意思让左瑾瑶伺候，只道：“将热水送来便可，今日年三十，不必特意伺候，你们也快些拾掇拾掇，早些前去歇息。”

借着廊下的灯盏，眼尖的左瑾瑶瞥见越罗衣领之下的一点梅红，又想到适才戮青苏的脸色，心下了然，便也依着越罗。

虽说不必伺候，她和阿杳还是在房门外候，直至越罗洗浴完毕，又进去伺候越罗烘干满头如漆墨发。

---

越府正院，风刮得廊下吊悬的灯盏嘎嘎作响。

“逆子！你这个逆子——”

一声暴怒自书房里传了出来，越达狠狠地将手中的砚台砸在了越铖膝下。

本是其乐融融的好年，却被越铖轻飘飘的一句言语给搅和。

“年后调任广南？！”越达气的胸腔起伏，“去往军中任职？！你如今翅膀硬了，为父管不住你了！”

“父亲，此事已成定局，广南孩儿是去定了！”越铖看着砸下来的砚台，跪着的身形未有丝毫摇晃。

“你！”越达再也无法忍受，冲上去扇了越铖两个巴掌，“你投哪里的军不好，非要投裴西暝的军？！你这是判父！你这个逆子——”

“判父？逆子？”越铖将被打偏的头缓缓移正，他看向越达，惨然一笑，言辞是何等地正义，“父亲您与阉党同流合污，孩儿不屑！不想随流！”

“你懂什么？！亏你熟读圣贤书！正恶都分辨不清！你的书究竟读到哪里去了？！”越达气极，抬脚将越铖踹翻，朝他怒吼，“你给我滚——给我滚——”

越铖捂着胸口自地上爬起，他看着越达，眼神中露着一丝坚定。

“孩儿告退！”越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他知晓，越达想要他低头，想要他说他不去广南。

可他偏要前去广南！

任何人都休想将他拦住！

越铖刚出书房便见戮青苏自廊下前来，戮青苏身着一袭绀青衣衫，周身充斥的戾气远便压迫于人。

越铖突然意识到，戮青苏提剑斩杀李庚的那天夜晚，穿着的便是这袭衣衫。

这样一个嗜血如命、深沉冷漠的人，究竟有什么好？

戮青苏愈行愈近，灯盏中的烛火透过猩红的灯纱映在了戮青苏的脸上。

越铖又突而想起，小年夜戮青苏给越罗剃鱼骨、剥虾壳以及越罗崴脚时戮青苏给越罗按揉脚踝的场景。

他不住扪心自问，这个男人的深情，当真可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