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封北桌上的咖啡杯打翻了，里面的咖啡全都洒了出来，弄的桌子上满是咖啡。

封北赶紧抄走一旁的文件，不幸的是文件的边缘还是被咖啡打湿了。

沈秘书拿过桌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大把纸巾，立马堵住咖啡的流向，不让它往更多的文件那儿流去。

一场兵荒马乱的抢救以后，封北的大部分文件才得以保住。

“封总，我去拿个抹布过来擦擦桌子。”沈秘书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出了门。

封北看着手里已经没法用的文件，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无法平静下来。

“他要回来了？他还敢回来？”封北若有所思，嘴里嘀咕着，那个人的样子他还记得真真切切。

他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喜欢，后来就有多么恨，只是现在突然说他要回来了，他竟然还生出一丝期盼。

“真是废物。”封北咒骂了一句，骂的是他自己。

沈秘书拿着湿抹布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思绪已然飞远的封北。

“封总，您起来一下，我擦个桌子，不然怕弄脏您的西服。”

封北这才回神，把修长的左腿从从右腿上放下来。他站了起来，让开了位子让沈秘书进来把桌子擦了。

沈秘书手脚很快，桌子上残留的咖啡渍被擦了个干净，看到封北放在一边的，已经沾了咖啡渍的文件，顺手拿了起来。

“封总，我给您重新去打印一份，您稍等，”

封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脑子里想起了沈墨那双漂亮的眼睛。那如星辰般耀眼的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封北以为沈墨是爱他的。当然，后来证明那不过是沈墨演技好，装的像而已。

封北脑子里那双记忆遥远的眼睛，猛然间跟某个人的眼睛重合了，是相似的，却又有不同。

那是康南的眼睛，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灿若星辰，但是他从未在康南眼睛里看见深情，只有初见时的单纯和被自己欺负了以后的羞耻，胆怯，害怕。

封北的心突然矛盾了起来，假装的深情也好，真实的害怕也好，他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了。

沈秘书说的对，那时候的自己追求刺激，苦涩的黑咖啡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尝够了苦的自己又喜欢上了浓香的拿铁，可是拿铁加了太多的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腻，但是说回来，黑咖啡反骨，背叛了自己 ，虽然还有念想，总是难以下咽了。

思绪万千的时候，封北终于被办公室门口的敲门声拉回了现实，沈秘书拿着重新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了封北的桌子上。

封北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暂时抛开了这些想法，书桌上还有堆叠的如山高的文件需要他签批。

楼下张瑞桥的办公室。

张瑞桥接到了国家建筑设计大赛主办方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那是他的一位好友，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建筑上有什么动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孟，好久不见了，这次比赛我带个徒弟参赛。我这徒弟可不简单，他……”张瑞桥本想好好夸夸康南，却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

“你的徒弟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我今天打电话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件事，沈墨接受了我们的邀请，这次会回国参赛。”对方说完了，等待张瑞桥的反应。

“你说什么？沈墨！！”张瑞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那个沈墨，我相信你们封总现在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因为这毕竟不是一个秘密。”孟淡定的说道。

“天呐，那我徒弟可怎么办？”张瑞桥瞬间头都大了，他可是知道当年封北为了沈墨怎么要死要活的。

对方仿佛听见了什么八卦的苗头，忙追问道：“跟你徒弟又什么关系？说来听听。”

“哎，我的徒弟是封总的现任，你说我要不要头大。”张瑞桥满脑子的狗血剧情在上演。

“这可热闹了，这场比赛已经能预见其精彩程度了。”孟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是精彩了，我可就遭殃了。作为我个人当然是希望我的徒弟又更好的成绩，封总那边在沈墨参赛前当然是帮着我徒弟的，现在可就难说了。唉！”张瑞桥真的是烦恼。

“行，通知到了，我先挂了，等你和你的徒弟出个好成绩。”孟说完收了线，留张瑞桥一个人消化这个消息。

张瑞桥觉得有必要跟封北聊聊，就迫不及待的上楼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什么事？”封北忙的没时间抬头。

“我想跟你说说沈墨的事，你应该知道他要回国了。”张瑞桥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我刚知道。”封北抬起了头，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想你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嗯，我不知道康南在你心里是什么？沈墨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所以为了康南我来问问你。”原本这是封北的私事，但是现在他是康南的娘家人，他要为康南要个说法。

“康南跟我是合约情人。之前我一直误会他，做了很多错事，所以我现在在尽力弥补。至于我跟他的关系，确实跟刚开始不一样，他就像我养的宠物，我当然是喜欢他的，但是这种喜欢不是爱。”封北停顿了一下，“至于沈墨，我之前是很爱他，但是他背叛了我，又经过那么多年，我自己也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我想沈墨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张瑞桥捏紧了拳头，一脸看人渣的表情：“就算康南是小猫是小狗，那麻烦你对他好一点。爱猫爱狗的人都当这些宠物是家人，你就算没那么喜欢他，那麻烦你也别只把他当解瘾的工具。”

“上次是我不对，我承认自己畜生。但是你不用担心，沈墨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封北表了态，认真的看着这个尽父亲义务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