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昨日就和殷锦说过，聚华这人脾气阴晴不定，但是是个好人。

其实这两日来，殷锦也算是看出来了，聚华和苏澈完全不像。

可是他每次看到聚华那张脸的时候，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殷锦手指捏了捏。

“我没有什么秘密，唯一的秘密就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聚华原本端着杯子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呛了一下。

差点喷出来，赶忙掏了帕子擦嘴。

“你胡说什么？”

殷锦跪在聚华面前。

“仙尊，我自从第一眼见着你，就只有一个想法，想要陪在您身边，其实我对做人还是做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聚华清了清嗓子。

“为何？”

殷锦双眸直直的看着聚华，说得十分坦荡。

“因为你好看。”

聚华皱眉。

“你莫不是昨日受伤磕坏了脑子？”

“不是。”

“一派胡言。”

殷锦脸上带着笑意，他看出来，聚华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趁热打铁。

“仙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脸，所以才想要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您就相信我吧。”

真的很诚实。

聚华从殷锦眼底确实看到了爱慕，和坦荡。

自己琢磨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是因为这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俊美有加，曾经连魔族的魔尊都被他迷的五迷三道。

可是，殷锦可是个男人……

“本尊看你是脑子坏了，一会儿让绿柳给你把司药叫来，开两副方子好生吃吃。”

殷锦噗嗤一笑。

“多谢仙尊关心。”

聚华不想和他扯其他，和一个脑子坏了的人说多了，反倒会被他绕进去。

“本尊问你，你身上带着本尊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殷锦挠挠头，十分诚恳。

“不知道。”

聚华有些恼了，这人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一句正常的话。

他当时是为什么要将他带来聚华宫，给自己找气受？

“你们殷家修习之术不是正道，倒像是魔族的术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殷锦依然摇头。

“不知道，我们殷家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修习的，如今也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吧。”

聚华皱眉。

“两三千年？”

“是。”

“你用你殷家的术法在本尊面前展示一下。”

殷锦不疑有他，随即在聚华面前展示了一段殷家的独门秘术《熔凰功法》。

但是碍于这里是书房，他担心火系法术会影响到这里的藏书，所以只展示了一小部分入门的修习之术。

聚华看着殷锦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周身慢慢地腾起火焰。

那不同于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极其炽热的，已经蓝到发紫的火焰。

不用靠近，都知道温度十分高。

脑海中忽然有一片碎影，和这个场面重合。

让他莫名的有些熟悉。

于是聚华愣愣的盯着殷锦。

殷锦这个人长得很英俊，却是不同于聚华的那种阳刚之美。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巴上能看到青青的胡茬印子。皮肤也不似一般仙界众人那种白色，而是健康的小麦色。

一身肌肉紧绷，随着运功的时候，好像随时都可能冲破衣服的束缚，喷薄而出。

殷锦右侧眉毛下面有一道疤痕，在聚华看到这道疤痕的时候，目光就定住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见过这道疤……

良久，殷锦见他没有反应，睁开眼，正对上聚华看着自己发呆的眼。

他收敛了功法，展颜一笑。

“仙尊，看着了吗？”

聚华如梦初醒，虽然有些局促，但是千万年的寿元还是让他见惯了各种场面。

云淡风轻的转过了眼。

“你修炼的不错，外人都道你殷家这是邪术，可本尊看来，除了修习方法有些恶心，好像功法没什么问题。”

殷锦的指甲嵌入肉中。

修习的方法有些恶心……

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

“是很恶心。”

聚华没理会。

“你眉毛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好像十分在意那道疤痕，便顺嘴问了出来。

殷锦抬手抚上那道疤痕。

年岁久了，这疤痕好像渐渐淡了下去。

这是当年在落叶林，和苏澈遇险的时候，为了救苏澈留下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怀里抱着苏澈，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悸动。

这是属于他和苏澈的回忆，他舍不得抹去，所以直到飞升，他都没舍得将这个疤痕舍去。

“少年时候不注意弄伤的。”

聚华点点头。

“你出去吧，今日你得罪了龙弈，只怕接下来几日都不会好过，若他捉弄你，你自去和绿柳说。”

殷锦笑。

“他还捉弄不到我，多谢仙尊关心。”

聚华哼了一声。

“你如今是我们聚华宫的人，若是丢脸，就是连带着本尊一起，别让本尊难堪。”

殷锦躬身。

“明白。”

他从书房出来，心情大好。

绿柳和红杏在原处等着他，见他没有半分颓丧，才迎了上来。

“仙尊没罚你吧？”

殷锦摇头。

“为何要罚我？”

绿柳手中端着汤羹。

“没有就好，我去给仙尊送吃的，你的那份让红杏带你去。”

说着，绿柳进了书房。

红杏领着殷锦去了聚华宫的厨房。

他有些诧异。

“怎么神仙还要吃饭？”

厨房里另外两个白梨和海棠也凑了过来，小丫头们都十分喜欢这个新来的大哥哥。

“仙人自然不用吃东西，只是我们仙尊喜欢吃，他觉得聚华宫里若是连灶台都没有了，就没有了人间烟火气。”

殷锦看向一边灶台上的东西，忍不住挑眉。

“所以，就吃这个？”

三个小丫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碗黏糊糊，看不出本色的汤羹正盛在一只白玉做的小碗里，点头。

“是呀，这是每日仙尊的吃食，仙尊说你刚从凡间上来，怕是一时戒不掉口腹之欲，让我们给你也留一份。”

殷锦走过去，抿了一口。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实在想不明白，千百万年来，聚华居然都是靠着这个所谓的人间烟火过活？

三个小丫头十分期待。

“殷锦哥哥，味道怎么样？”

“今日是白梨做的，很好吃吧？”

“里面可是放了仙尊最爱的蘑菇哦。”

本来殷锦都要吐了，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挺好的，不过下次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