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道 : ″师，师父，师母，小，小欣，我，我想说，我决定离开瓷厂，去表叔的理发店里当学徒。\"

听覃九这一说，原本吃饭热闹的气氛瞬间被这两句话给打愣住了，确实令师母，齐欣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与惊讶！虽然说在齐厚华的心里是有数，但老婆和女儿还不知道这个事的丁点消息，这一下母女两怎接受的了呢！齐厚华干脆装着什么不知也不晓得，看小九这一下怎么说下去和圆场。

见师父一家三口没有一个问话覃九又接道 : \"昨天下班后，我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辗转反侧想了好多好多，师，师父师母小欣，因，因为昨天晚上俵叔去家里对爸妈下了最后的通牒，再不考虑好和打算去他店里上班的话这个忙也帮不了了。所以，今天一早我还是到俵叔店里去了一下，没想到当我抓起梳子和发剪时手脚感觉那么的麻利，俵叔还说是天生的理发师，哦，应该叫发型师，这是外地大城市一个新名词，而我们市里还是叫剃头的或是理发匠。我想听听您们的意见和建议该不该去，如不反对等吃完了晚饭就到班长和车间主任家里去打声招呼，从明天起我就不去上班了。\"说完，覃九又把头低下闷不作声。

两分钟过后齐欣放下饭碗竟拍着巴掌叫道 : ″好，好呀！黑皮，我们接触这么久了，这是你第一次最为明智的选择我举双手赞成，你那个工作简直就是一个相当垃圾的工作。一个装坯工脏不垃叽不说，可一天到晚下来不知要吃多少灰，而一个月下来也就二十几块钱，就加上帮别人顶班加班烧窑的话，一个月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块钱，以后我俩真的在一起结了婚，靠你这点工资可不把我和孩子都饿死了。\"

听女儿这样一说，齐厚华瞬间脸色大变不高兴了 : ″什，什么，烧窑工，装坯工难道就不是人吗？我们市里十大瓷厂还有那么多的中小型企业，加起来吃这碗饭的有十几万人，这十几万后面又要养活多少个家庭一日餐的吃饭问题。怎么这话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垃圾，我不是干了近一辈子的烧窑工吗？不是整天待在车间里好好的吗？也不是养活了五个儿女好好的吗？你难道是我垃己生的女儿呀！\"话落，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

突然，见爸不高兴齐欣知道讲错话了，不经意的伸出长长的舌头又朝妈丢去一个眼色，只希望赶紧站出解围却不见妈的反应，想不到妈也肯定在心里怪自己乱说话又惹的你爸不高兴，不得不挤出来笑容 : \"爸爸，老爸，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烧窑工装坯工很脏很累，但绝对不是垃圾的意思，只是，说快了嘴。”齐欣见爸脸色有所缓和，又想说什么话的意思，而其心里真不想听急忙站起，把吃完的空碗朝前推推而接道 : ″爸，妈，我吃饱了，但还有最后一道关键的工艺要去看一看再检查一遍，不能等晚上拿到师父家里去可能要被他骂的狗血喷头。\"转而望着一言不发正低头想着心思的覃九道 : ″小九，抬起头来，我还是支持你好好干，但多陪我爸喝两杯哟！\"站起身对爸妈欠意地笑笑转身往楼上而去。

师母见女儿走了看着师父的脸色好了许多，在心里怎不清楚师父还是在生女儿的气，师母对师父连连摇头挤出笑容道 : \"唉！你看你宝贝女儿难道第一次说错话了，你还这么生气你这个当爸的人竟然还同女儿一般的见识。快把这酒杯里的酒喝完，等喝完了我就帮你装饭，等一下要抓紧时间洗漱早点上床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你还是早班呢！\"

师母说完站起身一边收拾自己同小欣的碗筷，一边对覃九道 : \"小覃，你想法是对得，作为师父师母你能这样毫无保留的说出心里话，我和你师父在心里是很高兴得。既然你已经选择和决定的事情，就应该大胆地往前走下去，也不要去想太多太多，哪怕遇到波折也要义无反顾不改初衷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嗯，小九，好像这句话是一句名言啰！老齐，想不到我也能用上名言教育小九，想不到听来的话今天真还派上了用场。\"师母很是开心端起收拾起的碗筷朝厨房走去。

时间在永不停歇而又是悄然之中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天下午两点多钟齐欣这一连一个多月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日三餐除下楼吃饭和上厕所外，其余所有的时间可都是在楼上工作室内度过。因上次师父交待那件作品师父很是满意，三天后又交给一件似烫手山芋般的大作交到齐欣手上，这对于齐欣来说是一次挑战同时也是一次机遇，所以喜欢挑战的齐欣来说是一次难得检验自己最佳的时机，故一直在家尽心尽力挥洒自己作品。刚刚总算以大功告成基本结束了第一阶段，齐欣这一下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可静下心来却忽然想起自开始创作新品至今好像覃九根本就没有在家出现过一次。他可能真的去了俵叔理发店里当起了学徒，学徒就学徒呗哪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竟然这么长的时间里不来我家一次，是不把我当回事呢！还是高攀了职业了认我爸这个师父了，今天既然本小姐总算有了时间，那必定过去探个虚实，不能等到他把我卖了还帮他数钱呢！有此想法的齐欣赶紧换衣捎做打扮走出家门。

在中山南路一家某公司的理发店(对内不就是职工理发室，凭票解决职工的理发问题)，而从前年起改革开放一切向钱看的春风鼓舞下，该理发室也不得了进行了改革，因为该理发室内的职工从未发过一次奖金就更别提什么年终奖了。在解决局里职工后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对外营业，所挣的利润四六分成，上交公司四成而另六成则由店长安排下发到店里每一名职工手中，这大大激发了理发室内职工的干劲。而覃九的俵叔又正好是该店的店长，第一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理帮俵侄一个大忙，第二店里的生意的确很好人手又不够，所以把俵侄弄进店里帮忙洗洗头与打扫卫生的心态与想法，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职工。如他有天性可以趁此时机学会理烫染发的手艺，等过个两三年小九能独立橾作时，完全是可以单独开家理发店，而理发店的利润很好而生意来说又忙的不可开交，如开店没挣到什么钱到无所谓，一旦挣到钱或者是大钱的话那我这个俵叔可是大恩人。

而此时的覃九又正好在给客人洗头，突然，一个看上去年轻穿着也很一般长相也平平但有一股独特气质的女孩走进店里，一位中年男子赶紧从新进一批高档理发椅子上下来。

\"姑娘，请问是剪发呢！还是染发或者是烫发，只要你说出来一定会让你满意的，目前在市里来说我们这家店的手艺和生意在市内同行，不说超一流至少一流水平是没的话说，你看看这店里的生意几乎爆满天天都如此。″

见他如此的热情齐欣露出歉意的笑容道 : “师傅，不好意思今天不搞头发下次一定来，请问师傅有一个叫覃九的人在吗？我找他有点事请帮我叫一下吗？谢谢！\"

\"噢，你是说那个小覃呀！有有，他好像还叫黑皮呢！是不是他。\"

″对，对，就是他。\"

\"好好，那你等等或者到一边坐一下，我马上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