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荆非大受震撼，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他可从来都打从心底里觉得云雪好看。

他不可能会说云雪丑，至少他心里认为他不会。

“初二，让你帮我拿包的时候。”

“呃......”

虽然还是没有记忆，但荆非大概想象得到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被同学调侃说自己喜欢云雪，然后他下意识地否认——“谁会喜欢那个丑八怪。”

荆非退后一步，抱拳：“云雪女侠，鄙人那时年少轻狂，不知好歹，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鄙人。”

“......”

云雪清冷的瞳孔望着荆非，不语。

荆非顿时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打破尴尬，云雪率先开了口：“所以你觉得我漂亮？”

云雪再次问了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也应该相信群众的眼光嘛，你看你那么多粉丝，他们可现实得很，不漂亮肯定少一半。”

云雪很少会重复问同一个问题，会问的都是她很在意的问题，荆非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这么看重自己的外观。

云雪摇摇头：“别人怎么认为不重要。”

“啊？”

荆非还准备了长篇大论准备说服云雪，但被她这一句直接将思路打乱了。

云雪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似乎在等荆非的答案。

“到了。”

这时，福利院到了，荆非脚步顿住，把视线挪走，挠挠脸，还是小声补了一句：“我觉得你很漂亮，从来都是。”

走在前面，背对荆非的云雪，嘴角掀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姐姐！哥哥！”

小雯就在院子里坐着，见到荆非和云雪，立刻跳起，笑逐颜开，张开双手小跑过来。

云雪张开双手把小雯抱起，小雯有些错愕，以前云雪可从来不会把她抱起来的：“姐姐你好像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云雪和往常一样清冷，也不知小雯是怎么看出她的情绪的。

她点头：“嗯。”

“是什么好事？姐姐快说给我听听。”

小雯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流光仿佛要溢出来。

云雪微微皱眉，似乎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小雯听懂，但一时想不出来。

荆非露出温柔的笑容：“当然是因为可以跟小雯一起去买东西啊，我们出发咯！”

“出发咯！”

这一次，小雯不再像上次一样怕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瘦弱，看上去比之前要更健康，也更可爱。

她背上的小熊玩偶“小花”看着也干净了很多，还换了一身素白的裙子：“小雯，是不是福利院的老师帮你给小花洗澡了，还换上了好看的新衣服？”

小雯摇摇头：“不是，是幻梦姐姐给小花洗的，衣服也是幻梦姐姐买的。”

荆非有些讶异，幻梦这梦魔平日里还会来看小雯？

“上次幻梦姐姐来，我跟她说了今天要跟你们去买东西，我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那她怎么说？”

幻梦今天没在，说明她不准备来，不来的原因荆非有点好奇。

“嗯......好像是说才不当哥哥和姐姐你们的电灯泡，这是什么意思啊，小雯不懂。”

“啊这......咳咳~，小雯你今天准备买什么，想好了吗？”

荆非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

“好多好多，书包、铅笔、橡皮、卷笔刀......”

小雯果然还是小孩子，一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她就把之前的疑问忘了。

福利院最近拉到了投资，准备开设类似于小学的课堂，适龄的儿童都可以去课堂中学习，小雯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可以参加课堂学习。

书本由课堂免费提供，书包、文具这些原本也是由福利院筹备，但运输清点的时候少了一份，导致最后的孩子没领到。

补倒是可以补，但需要走流程，没那么快能下来。

原本已经先领到这些的小雯把她那份让给了没领到的孩子，然后请求老师打电话问云雪能不能带她去买新的。

云雪答应下来后，那一份也没必要再补，算是省了老师不少事。

“还有......”

这时，小雯点着手指，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

“还有什么？”

“我想买糖果，可以吗？”

小雯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荆非，被这眼神望着，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可以哦，但你要记得早晚都要刷牙，不然蛀牙了我就不给你买了。”

小孩子爱吃糖再正常不过，但要是吃蛀牙就得不偿失了。

得到同意后，小雯的大眼睛在发光：“不会的不会的，我每天都有按时刷牙。”

“真的吗？”

挺多小孩子都不喜欢牙膏的味道，荆非小时候就不喜欢，所以经常都要风里希祭出衣架才肯去刷牙。

“真的真的，你看我都没有蛀牙！”

小雯张开小嘴巴，牙齿不仅整齐，而且白皙无暇，确实没有蛀牙。

“那你比你云雪姐姐小时候还乖。”

云雪小时候也不喜欢牙膏的味道，她父母又经常不在家，所以她偶尔会弄出漱口声，装样子说自己刷了牙。

荆非发现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也照葫芦画瓢，然后……

毫不意外地被打红了屁股。

并且风里希让他带云雪一起刷牙，要是发现云雪装样子没刷，就继续揍他。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不刷！”

荆非当时就是这么问的，然后屁股又挨打了，只能被迫无奈地去威逼云雪认真刷牙。

云雪完全不吃威逼这套，依旧是不肯刷。

直到荆非拿出糖利诱她，她才妥协。

但她拿到糖之后又很少吃，有一些放着放着都融了，荆非还为此心疼了好久。

“姐姐小时候不听话吗？”

“对啊，刷牙都要我带着刷。”

云雪向荆非瞪来，但没有阻止他说下去。

“嘻嘻~，那小雯就是最乖的了。”

“什么最乖的，你云雪姐姐不乖，还有我呢，你都还没跟我比！”

荆非不服，小雯明明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听不听话，怎么就最乖了。

“幻梦姐姐说你小时候经常被打屁股。”

荆非无法反驳，他小时候可完全不乖，还调皮得很，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是常事。

只是.......

这混账梦魔又偷偷窥伺自己梦境了？下次非得给她绩效评低才行！

“对了，云雪，你之前从我那里拿到的糖，为什么一直不吃？”

这个问题小时候荆非疑惑了好久，但一直没想起来问。

云雪皱起眉头，沉思半晌，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反而神情浮出一丝痛苦。

荆非连忙打断：“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毕竟很久之前的事了，忘了也很正常。”

云雪微微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