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也听小天说过吧，【寒天队】成立以来，死亡率高达35%。”

“这个数据没错，但绝不是小天的责任，由他带领队员去执行的任务，队员们几乎都能得到他最好的保护。”

“可怪物的入侵从来不定时，也不会单单只入侵一个地方，它们会在同一时间，在多个地方入侵。”

“小天再强，也没有分身，他只能带一队，而另外的队伍，必须由别人带领，那时身为【寒天队】副队长的我，当仁不让。”

“而在两年前的一场怪物讨伐中，我害死了我带领小队的所有队员——15名。”

许烟眉头紧锁，急声说道：“不是你害死的，是怪物……”

寒哲摇摇摇头，右手攥住心脏，声音在颤抖：“阿烟，不用帮我说话，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

“那次讨伐任务中的怪物太多了？”

【寒天队】一夜减员15位的消息荆非有了解到，那时他非常震惊，到底是怎样的怪物能让绝对精英的【寒天队】一次减员15人。

那时只公布了死亡名单，但遭遇的怪物是谁，队员们是如何死的，都没有公布出来。

而且因为这个消息影响太大，为了降低社会的恐慌，消息只放出很短的时间，导致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一出惨剧。

“不，只有一个。”

“只……只有一个？！”

荆非瞳中暗流汹涌，久久无法平复。

“是不是一个女性，身后有六只翅膀？”

能一人面对【寒天队】16名队员，还能除寒哲外全歼，荆非只能想到那一个——天使王，艾拉。

寒哲再次摇头：“是一个男的，外表和人几乎毫无差别。”

“他刚从【门】里出来时，我们一度以为他是误入门里的人。”

“直到他一只手将穿戴武装的队员脑袋，捏了个粉碎。”

如果说荆非刚才只是震惊，现在就是震撼了，强大的怪物不是没有，火龙王、冰龙王、堕天使、天使都是极其强大的怪物，要不是有【怪物战士】在，他们中哪一个都足以将世界毁得满目疮痍。

【怪物武装】是对付怪物的最大利器，之前艾拉可以凭借光之力直接穿透武装已经让云雪差点丧命，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单手捏爆武装的怪物。

并且这个怪物外表还几乎跟人一样……

“有拍到他的照片吗？”

【怪物武装】上的通讯装备可以将实时影像资料传回给基地，所以正常来说，这个怪物的模样会被记录下来。

“没有，他降临之时，通讯模块全数瘫痪，没有收集到任何一份有用的影像资料。”

听到这个答案，荆非深深皱起了眉。

如果真是这样，荆非可以理解为什么【怪物机关】会选择封锁消息，在没有影像资料的情况下如果将这个怪物的资料公布出去，很可能人人自危，甚至会怀疑身边的人就是这只怪物。

“那有没有其他可以认出这个怪物的方式？”

双面小丑就是一个潜伏在这边很久的一只怪物，说不准这只怪物也依旧潜伏在这边，在暗地里杀人。

寒哲皱眉沉思半晌后，回道：“如果说除了力量还能如何辨识出他，那就是他的笑脸——像一只彻彻底底的恶魔。”

即便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那只怪物，但他那时候满脸鲜血，视生命如草芥的笑脸依然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次回想，心底都会浮起一股寒意，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他的战斗方式……”

寒哲似乎知道荆非想问什么，话还没说完便再度开口：“仅用双手手脚。”

也就是说，这只怪物双手手脚便有远超【怪物战士】的力量吗，并且呈人形——

“黄昏，你知道这个物种是什么吗？”

“黄昏？”

又叫了几声，黄昏没有回应？

在睡？那只能等他醒来再问了。

见荆非沉默下来，寒哲便再度开始讲述：“当时那个【门】很大，预测从中出来的会是数只A级怪物，因此安排了我与3名A级、12名B级【怪物战士】前去讨伐，但我们抵达时，从【门】中走出的，就只有那一个男性人形怪物。”

“他说了一句“你们能不能让我稍微感受到乐趣呢？”后，便开始对我们发动进攻。”

“他一只手捏爆了小徐的头那一刻，我确定他就是怪物，并且实力绝不弱，通讯中断，我就是唯一的司令官，我原本应该毫不犹豫让队员们撤退才对……”

“可我认为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一定能赢。”

“直到他在队员们堆叠起来的尸体上，脚踩在我的头上，我甚至连起都起不来时，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

“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小天、小雪那么强的实力，也没有小柰那运筹帷幄的智慧，却还是逞能，害了所有人。”

寒哲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血在流淌，可他没有放松，或者说，无法放松。

这将是他一辈子无法忘却的仇恨、梦魇。

“他没有杀我……明明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做到……我活了下来，我多希望……”

“阿哲!”

许烟猛地起身，大喊。

“哲哥！如果你后面的话在我面前说出口，那么你之前的感谢就是讽刺我的恶语，我会一辈子后悔救了你！”

荆非的目光如堕冰窖，极寒而下。

寒哲深吸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抱歉，我是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让我还能看到阿烟、小天他们的笑脸。”

荆非明白寒哲无法面对自己队员的死去，他也知道劝人再度重新站起只是自我感动。

但寒哲没错，讨伐怪物就是【怪物战士】的天职，队员们是被怪物所杀，错的是怪物。

一个没错的人，不该因为他不该承受的过错一辈子陷入自责中，荆非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这种画面。

他抬起拇指，指向后方：“哲哥，那时你们背对的，是这吧。”

寒哲与许烟侧眼望去，那是阳光照耀下的城区，坑坑补补，算不上美丽，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但就是这一片丑陋的土地，是经历苦难的人们，赖以生存、苟且偷生的家园，是【怪物战士】必须守护的净土！

“那么，你们没有任何撤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