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沉默，选择认命。

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她在心里默默道。

可是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当妈了呢？

她看向季云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一抬头，正好就看到了季云渺嘴巴噙着的一抹笑。

他高兴什么？

“你好像很高兴？”温锦眯了眯眼睛。

闻言，季云渺顿时收起嘴角的微笑，正色道：“你看错了，我没有。”

怎么办！一想到以后有条龙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叫阿锦娘亲叫他爹爹他就很高兴！

有一种被完全承认的感觉！这就是幸福吗！！

温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趴在茶盏上喝茶的小龙往季云渺面前一拎：“你想当爹是不是？给你养。”

小龙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悬空然后又落下，手中扒着小茶盏却是一点也没松开。

它抬头看向身前的季云渺，再次脆生生喊声了句：“爹爹！”

季云渺闻言，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人此刻耳尖突然攀上了一抹红色。

温锦见状，当即轻哼一声：外人面前比谁都要强，关起门来反倒知道害羞了！睡觉都没睡几次呢，突然多出个女儿出来，她倒要看看季云渺是怎么带的！

……

第二天，小龙乖乖地趴在季云渺肩头和他一起出门了。

同行的空青一直在用余光瞥来瞥去。

“你师父呢？”季云渺警惕地将小龙换去了另一个肩头，问道。

空青哼了一声，并未回答，反而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在了前面。

不肯说吗……

季云渺望向空青的背影，心下当即又多了几分思忖：和之前那件事也有关吗……

……

温锦觉得这段时间小龙的个头长得太快了，从早上季云渺出门到晚上季云渺回来，这样对比还不是很明显，直到第三天，她恍然发觉这小龙快要赶上自己手掌大了，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有手心那么大啊！！

她还没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它就长这么大了？

温锦将打着哈欠的小龙从季云渺肩头拎下来，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它和自己手掌的大小，然后抬起头，看向季云渺的目光都严肃了不少：“这么大了，你给起名了吗？”

“啊？”季云渺闻言微微一怔，而后乖乖答道：“没有。”

起名什么的，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这几天好像也没有需要叫它名字的场合？

“该起一个了。”温锦抓着一手快抓不住的小龙，正色地点点头，道。

季云渺没有任何异议：“今晚回来取。”

他还要赶着去出诊，空青说今天有个病人可以让他独立试试。

“行。”温锦点头，将小龙又放回了季云渺肩头。

季云渺只觉得肩头忽然一沉：自己放上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阿锦突然一放，倒是真的切实让他感受到小龙确实长大了不少。

他侧头看过去：背上的两只小翅膀也变大了不少？什么时候能飞呢？

……

季云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锦正坐在屋顶，似乎是在入定。

夜幕低垂，银辉如练，一轮皓月悄然悬于天际，洒下万缕清辉。

他的脚步在院内停下，盯着温锦看了一会儿：

屋顶坐着的人一身单薄的素衣，散落在身下的衣袂此时正随风轻轻摇曳着。

发髻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颊边，泛着淡淡的光泽。

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清冷的光辉之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要么是匆匆两眼便别开的视线，要么就是目光的交流与注视。

此刻，温锦入定，那双经常让他耳尖发红的黑眸微微阖着，给了他认真端详的机会。

季云渺的呼吸都放缓了些许。

一直低头趴着小龙侧头看看停在原地不动的季云渺，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而后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望去。

“娘亲好美！”它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

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惊叹。

季云渺闻声回神，不动声色地往它嘴里塞了枚丹药。

“小声一点。”他说着，伸手点了点小龙的头：“我们先进去等你娘亲。”

……

温锦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一人一龙正在桌边待着等她。

屋内的烛光洒出，屋外的月光照进，在门口处交汇。

她的脸映上烛火的光辉，没了月光下那种阖眼清冷的美感，倒凭白添了一分温柔的暖色。

只是温锦一开口，便直接将这份温柔打破了。

“你在干什么！”她惊呼一声，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便迅速冲了进来，一把将季云渺从桌边拎起。

季云渺比她高了一个头，她愣是直接拽着季云渺的后领口将他生生拉开了三步。

而后她猛得往前走了两步，便把还在桌上站着不停吃吃吃的小龙也给拎了起来。

桌上摆着的瓷瓶被小龙下意识乱蹬的脚给踢翻了，倒下去的小瓷瓶骨碌碌在桌上翻了几个跟头，眼看着就要从桌边掉下来——温锦赶紧手疾眼快地抓住了！

她眉头微微竖，一手拎着小龙，一手将那瓷瓶往季云渺面前一送：“你们俩在干什么？！”

季云渺上前一步，本想将温锦手里的瓷瓶接过，结果温锦直接将手往后一收，而后将那瓷瓶重重地搁在了桌上——和其它瓷瓶整整齐齐放在了一起。

“啪”的一声响，刚刚还在挣扎的小龙顿时蔫了下去。

温锦的手往桌上一指，然后看向季云渺：“都是给它吃的？”

她问完，也不等季云渺开口，直接扭头对小龙问道：“都是给你吃的？”

小龙垂了垂头，似乎极力想用自己还没长大的两只翅膀将自己的头给挡住，季云渺承认的声音自恰好另一边传来：“是……”

他才刚承认，温锦的一记眼刀便飞了过来。

季云渺当时就绷直了身子，继续对温锦解释道：“是它，它总要我给些丹药吃吃，而且这里面至少有两瓶都是空青投喂的。”

他赶紧走到桌前，准确捡出其中两个药瓶来：“是空青趁我施针时先喂的……我看它吃着开心才……”

他没说完，温锦便又给了他一记眼刀，而后她将小龙拎到与她视线平行的地方，板着一张脸道：“别人给你东西你就随便吃？不拍被毒死？”

小龙还是垂着头，一声未吭。

气氛僵持之际，苍焱突然从温锦的神识里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