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不然，咱们就先这么算了好不好？甭管咋样总要有个适可而止，过犹不及不是？”

“放心，我知道你暗地里在怕啥，不过你注意看对面老爷子们的表情就明白了。”

“表情？被你这么连着打，难道还能开心不成？等等……我靠……居然真的……难道说……完了完了，看来我未来三年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住口吧~！”

“没错，如果你真敢把刚才那难道后面的扯淡猜测说出来的话，你就连未来都没有了！”

“算你们狠……”

……

其实常心昊同学还真没说错，就像之前整整三节都在机械地给特级教师队鼓掌的观众里，终于有人开始自发为杂拌队鼓掌一样，对面那些老爷子们的脸上，真心没有什么恼羞成怒之类的表情。

而除了跟他对位的内线主力和替补多少有些苦笑之外，其他“事不关己”的老爷子们，甚至还明显表现出了感兴趣甚至赞赏之类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来的。

君不见在各种各样的篮球场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那些老球皮么？

当年刚刚出道，还没有后来如日中天的明王，就在职业联赛中被某位前国家队中锋防守得脚踝骨折，从此再也没法回复年轻时的弹跳力。至于后来打入NBA后频繁增重，不到三十岁便果断退役之类，谁知道跟当年那场大伤有没有啥关系呢？

本来就是地板流的人不在乎别人用地板流的方式陷害，而跑跳流就算不被陷害，稍微不合拍地摔那么一次，可是经常都能关系到所谓职业生涯的……

另外一个比较古老的例子就是，在十几年前甚至更早，国内职业比赛里除了外援和几个顶尖国家队主力之外，鲜有在进攻中扣篮的。就是因为假设某个年轻人实在“太跳”的话，随时都有被人从空中颇为隐蔽地，但却是果断直接拽到地上的可能。

幸好对面的老爷子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幸亏这些特级教师们果然是表里如一地为人师表。

总之不知不觉地，到了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杂拌队已经7分反超了。而在这一节里，常心昊一个人包办了全队八成以上的得分。对面的老爷子们却并没有采取三防一甚至更高的针对性手段。十二个人轮流上阵快乐篮球打得飞起。

于是到最后一节的时候，场面上才真正有了点热身赛的样子。

貌似观众们和场上队员们对此都颇为喜闻乐见的样子，整个篮球馆中估计只有卢伟一个人表情不屑，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也很正常，身为一个未来的职业球星，在学会打球之前定然要学会做人的。而这也正是他在开学后这短短时间里一路走到第六人甚至更高的理由之一。

像各种文艺作品里那种自视过高，以为自己是天才就恨不得鼻孔朝天，对老队员甚至教练不屑一顾的蠢货，通常活不过第三章——好罢应该说是第三章（话）之后估计就没啥出场机会了，因为这么浅薄的家伙根本连第一关小BOSS都没可能担任……

再加上特级教师队某些球员的实力可以说远超卢伟的预计，把他换到常心昊的位置上，还真未见得能打的比后者好，于是便令得卢伟更加无奈地不爽了起来——

常心昊（以及他的队伍）如果开学后一直毫无进步的话，赢了这种弱鸡组合也找不回面子。这大概就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卢伟不自觉地现身出来的原因罢。

并不是想临时顶替个谁上场，直接把比分扳回来之类，也不是想简单嘲笑一下毫无进步的预定对手。好罢实际上他到底想蹦跶冒头干啥，这人自己也没想好，结果就是平白去帮常心昊搬了一箱饮料，后来又索性赖着不走了。

可如果像现在这样，常心昊大发神威，以一己之力成功将局面逆转过来的话，显然卢伟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而且这种事情也并不能说明杂拌队本身能有什么进步，然后只要稍微对比一下就能得出“照样会被华清男篮吊打”的结论。常心昊就算是恢复了小学时的全国顶级水准又怎样？华清男篮主力阵容里又有哪个不是全国顶级的？

了不起卢伟自己加另外一位兑掉这矮中锋，剩下三人吊打对面四人——准确地说是三加一人——根本是毫无悬念的嘛。

于是乎，某人在杂拌队球员席上坐立不安的场景很快便被眼光敏锐的几位察觉到了。

“我记得有人说过，在咱们主位上坐着的那个，不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来着。”

“没准教改了也说不定？”

“喔喔喔，你们口味可真重，一米八多一百八十斤护胸毛有一百八十多根的大老爷们你们也要强行萌化一波，都不怕晚饭吃不下……啊噗……”

不等大树把这个恶心的形容描述到底，全数而至的篮球便直接轰在了他胸口和小腹中间的位置。

“换发球。”

“下次接球专心点。”

“换发球个头！接球专心个鬼！！你们能有点新鲜招数么？！”

大树其实是挺想直接把上面这一连串抱怨大声吼出来的，可惜主裁没有给他机会。这位年纪一点都不比特级教师队小的老爷子只是轻轻横了大树一眼，后者就乖乖把怀里的篮球递过去了。

连往地上猛砸一下，略微发泄发泄的机会都没捞到……

于是接下来篮球慢悠悠地交到了特级教师队手里，后者慢悠悠地发球，慢悠悠地跑位，慢悠悠地挡拆后空档出手，三分球进。

“又被追近了一分！”

“大树，看好了，这一分的责任在谁身上。”

“泥萌垢了！你家大前锋会防到三分线外啊？！”

老实说这球的确不是他的责任，可谁让特级教师队那边虽然没有争胜的意思，但却依然不肯放松除了常心昊之外任何一个人的防守呢？

而由于某个前小学明星中锋只会在三秒区内外出手，从来没有试投过三分，所以杂拌队现在的领先是他一次次两分磨出来的。反倒是老爷子们不紧不慢偶尔射入个三分球的话，立马就省不少事，毕竟就算是某人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强攻命中率嘛。

总之，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分差只有7分，场面上怎么翻来覆去不说，杂拌队赢的一点都没有拉开差距。

但不管怎么说，胜利总比失败好。

而且在这之后——

“林大裁判，有什么指教啊？”

“刚才组委会决定了，下一场热身赛一星期后开始，地点依然在这里。”

“好。”

“明白了。”

“没问题。”

“你们装什么蒜？！那个组委会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