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江月胧的眉头微皱，扫视周围的环境，只一瞬的功夫黑雾就涌上了平台的各个位置，观众席在她的眼前已经消失，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江月胧习惯性的说着：“小墨，不，不对，小墨不是陪着晓月她们上学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自嘲一声，可接下来的一道声音让她默不作声起来。

“小墨在这里呢，您有什么吩咐吗，悍匪姐。”

江月胧僵硬的转过身去，她一听称呼就知道小墨站在自己的身后。

因为她们对江月胧的称呼是不一样的，先说小初夏，她比较害羞，不会学着白茹雪她们叫自己的外号，又觉得喊着她的全称有点不尊重她，就叫她月胧姐。

而小墨跟白茹雪的性格很像，开朗大方，总是笑着面对生活的样子，所以小墨就跟着网络上对她的称呼叫她悍匪姐。

但也不知道，除了这个称呼之外，小墨在讲话的时候一直用“您”当做江月胧的代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至于江晓月，她一直叫她哥哥，白茹雪从那次的蒙子之后，就一直叫她这个外号，叫来叫去的，最后她也就习惯了。

见江月胧一直盯着她，小墨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在上学吗？”

江月胧有些疑惑，但看着小墨头上的蓝色小熊发卡，再一次的确定了这是小墨，不是江晓月。

“您唤我总要来的。”

小墨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长长的睫毛扑灵扑灵的，像极了一支在雨中含苞待放的花朵，残存的雨滴淌在上面，点着叶子跳着舞。

江月胧走过来，捏着小墨的脸颊：“说人话。”

“您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看到开学消息过来的，后面就直接跟那个鸟人和胖子打架去了。”

小墨一边享受着江月胧的按摩，一边吐槽：“还真是符合您的风格。”

“快说，不要卖关子。”

江月胧抬起手，轻轻的给了小墨一个脑瓜崩。

“您不知道还怪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墨说话的声音有些委屈，她正享受着江月胧的按摩，突然就挨了一个脑瓜崩，而且又不是她的错。

但她最后还是嘟起嘴，调出一个蓝色的界面供江月胧观看。

【正在进行开学测试中，强行退出会被默认为放弃进入“武”之一院，是否确定？】

【是】 【否】

看到这个界面，江月胧倒是不急了，坐在地上退出【黑王】状态：

“你们在学校里怎么样？”

“很好啊，初夏姐还是带着她的那个馒头榨菜，晓月姐时不时会想你，每天都会念叨您的名字。”

“当然，我在学校也很想您。”

小墨靠着江月胧坐过来，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不敢靠近她太近的距离，最后只是拿起旁边的小黑蹭着脸颊。

不过她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她的说话方式以及行为能力已经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别，倒是让江月胧有了一种养成的奇妙感觉。

“对了，您还是穿这一套衣服吗？”

见到场面有些尴尬，小墨找着话题问道，反正她的数据库里有着很多像是这样的话题，这足以让她在很多场合内完成气氛的转变。

“其他的衣服我穿不惯吗，都是些什么牛仔裤裙子之类的衣服，我穿得不习惯，还不如作战服穿得舒服。”

江月胧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是大明星，虚拟对战的代言人诶，怎么就穿着这一身，不好看，回头我要让晓月姐说说您才行。”

“别，她上学就行了，穿着那些玩意儿干啥，反正我又不用参加应酬，等以后说不定就不直播了。”

“嗯......”

小墨轻轻应着，这个话题到这里已经就算是成功了，让别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拉进距离是机器生命在人间生活的必备法则。

至于有些东西，那是人们内心里的东西，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倒不如发自内心的喜欢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小墨似乎想起些什么，抹着小黑的手停了下来：

“对了，悍匪姐，你想要什么东西吗？”

“没......吧。”

江月胧疑惑的看着这里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

小墨佯装生气道：“我不管，你肯定有想要的东西。”

“我确实没啥想要的的东西。”

江月胧有些无奈，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你不想变强吗？”

小墨的眼神里突然有着蓝色的数据流闪过，像是一眼看穿了她内心里的伪装。

沉默

还是沉默

只剩下喷薄的黑雾不断流过在江月胧的身边，像是小溪边冒出水面的鹅卵石。

“是啊，我希望自己能变强一些，这样是不是就有能力，有力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江月胧自嘲一声，眼前突然闪过江晓月和白茹雪两个人的身影，这是对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至于其他人，她的爱是有限的，没办法平均的分给所有人。

“这就对喽，悍匪姐，不要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大胆的说出来才好嘛。”

小墨站起身，俏皮将小黑举起来放在江月胧的眼前，而小黑也无所谓的在那边用爪子刮着自己的耳朵，场面说不来的温馨与和谐。

“好啦，悍匪姐，不要伤心，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您去完成，我就先走了，有事情喊我名字就成。”

见江月胧的心情有些不好，小墨最后一次蹭了蹭小黑，转身就消失在了黑雾中，留下小黑停留在原地。

“为什么你们都隐瞒着什么呢，是在保护我吗，可是我不想要你们的保护，让我保护你们不好吗。”

江月胧捂着自己的心口，那边好像有什么集聚着，像是在那菏泽里有着一棵她看不懂的种子，悄悄的生长出根系，等着阳光的初晴。

而就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银白色的手环默默的亮起，名为灰度的数值悄悄的降到了1。

黑雾蠕动着，上升着，凝聚着，形成一个无形的怪物。

祂嘶吼着，咆哮着，用狰狞的目光看着这个茫然无措的神明，嘴角里有着几分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