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水没多久，鼻大炮就因鼻子不通气憋的喘不上来气，鼻子底下“咕噜咕噜”直冒泡。

“哥啊，不行，快憋死我了。”

我苦笑道：“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看来炮爷不能跟你并肩战斗了，不过……”

鼻大炮扑腾几下，抓住绳子又说：“不过我会当好拉拉队队长，给你加油打气的，小黎把头，你会跳拉拉操吗，就nba那种扩胸运动。”

黎芸气的拍了一下水面，骂道：“阿西吧，大鼻涕虫，你给老娘等着。”

鼻大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我、黎芸、小伍三人带上改装好的手持烟雾弹，跳入了海中。

那场雨过后，海底清流阵阵，虽然也是漆黑一片，但用强光手电筒一照，视线好了不少。

叫不出名字都浮游生物像雪片子飘飘洒洒，从眼前掠过。

手电光四下一扫，我说道：“一切正常，大家提高警惕，手底下麻利点。”

黎芸和小伍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三人便开始清理水下文物。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好人，身上也有人命，可当再次看到那些文物碎片，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几乎可以确定，上次在冀渔0825号远洋渔船上，何欢、老贾等人也像迈克.哈彻那样，对水下文物进行了疯狂的打砸。

“作为一个中国人，其恶劣行径甚至比迈克.哈彻还要让人愤慨，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看我义愤填膺，黎芸说道：“光廷，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咱们也是贼，也是强盗，高尚不到哪里去，就别感慨了。”

一句话怼的我哑口无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一串气泡升起，小伍也游了过来，对我说道：“杜兄，瓷器基本上都碎了，只挑出来几件，还找到了几个金器，应该是上次遗漏下来的。”

黎芸道：“咱们一次下水最多只有半个小时，如果大面积过筛子恐怕工作量太大了。”

“没错，而且现在渔网也破了，无法打捞，就算再送新的渔网过来，恐怕打捞起来的也只是这些破碎的瓷片了。”

二人说的有理，我皱眉想了想说：“那就不过筛子了。”

黎芸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我当机立断，继续说道：“老规矩，抓大放小，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重器，至于这些瓷器最后谁便带走便是了。”

“过筛子”是一句黑话，因为支锅倒斗不同于考古发掘，一旦被揭开了锅盖，那基本上都是满目狼籍，“过筛子”说的是针对那些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古墓葬所采取的地毯式搜索。

“黎把头，瞪大你的双眼，注意观察四周，小心提防鮋鱼突然出没。”

黎芸点头，晃了晃手里的改装烟雾弹。

“放心吧，”

当下，我们改变策略，开始寻找大件的重器。

我手持双立人菜刀，小伍握着龙凤匕首，二人在废墟里面挑挑拣拣，乱捅乱刺。

淤泥是软的，刀子捅进去十分顺滑，就算是有阻挡物我反馈到手上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就像用铲子在沙滩下面碰到贝壳一样。

进展很顺利，很快就有了重大发现。

我一刀子捅进去，刀刃进去寸许，虎口位置被顶的生疼，这种感觉是碰到了硬物。

又刺了几下，感觉还是一样，我心念一动，当下喊道：“这下面有东西？”

闻言，黎芸、小伍两个人脚下一蹬，飘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升腾起一团泥雾。

几人七手八脚将覆盖在上面的淤泥清理掉之后，一个东西漏了出来。

黎芸惊奇道：“光廷，这下面果然有东西。”

“是啊，看着还不小呢。”

“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

就在我和黎芸说话的同时，小伍也不由叫出了声，也在旁边距离一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同样的东西。

我说：“这分明就是一对啊。”

这东西形似大象鼻子，所不同的是大象鼻子向下弯曲朝上，而我们眼前的东西却是反向弯曲朝下。

怎么说呢？就像野猪的獠牙一样。

黎芸嘀咕道：“这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死了以后，肉身被海洋生物蚕食殆尽，遗留下来的骸骨呢？”

“应该不会，目前最大的海洋生物就是鲸鱼，而这片海域多次发现鲨鱼，据说还有抹香鲸出没，但是抹香鲸也不长这样啊。”

看黎芸一脸沉思，我又打趣道：“莫非海底真的有龙族出没？”

“有你个大头鬼，跟大炮一个德行。”

黎芸推了我一把，她自己飘了出去，我抓住她脚上的鸭掌将她拉了回来。

小伍握住那类似獠牙的东西，使劲撸了撸，画面有点不忍直视，将上面黏黏糊糊的附着物清理掉以后，我们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小伍说道：“你们看，这是石头做的，不可能是动物骨骼。”

我说：“别管了，清理出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黎芸提醒道：“我们下来已经十分钟了。”

我说道：“时间来得及，加快进度。”

二人点头表示同意，当下便着手清理工作。

水下的淤泥虽然很厚，但是海水浮力也大，清理起来并不费劲，顺着那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清理了下去。

很快，一个龙头被清理了出来。

原来，刚才那两个东西是龙的牙齿。

龙头很大，将近一米见方，判断其材料应该是辽宁岫岩玉，做工技艺精湛，栩栩如生。

随着清流涌动，龙须好似随波飘动，尤其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眼，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寒芒四射，不怒自威。

在场三人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全都噤若寒蝉。

“黎把头，还真被我猜中了，海底还真有龙族出没啊，虽然不是真龙，却也栩栩如生。”

小伍被我带偏了，打开水下通话设备冲上面喊话。

“我们发现了一条龙。”

一阵“呲啦呲啦”的声音伴随着鼻大炮的声音响了起来。

“绝了，龙？”

鼻大炮兴奋异常的，听动静应该嘴皮子都贴着话筒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不是鮋鱼吗，怎么变成龙了，确定不是那条逃跑的大带鱼？”

小伍改口说道：“是龙，不过是岫岩玉做的玉龙罢了，龙头就有磟碡那么大。”

此前交代过，磟碡就是农村夏收时节用来辗麦穗用的大石滚子。

鼻大炮不知道行市，一听说是玉龙，双眼之中立刻出现了人民币的符号。

“哈哈哈，发了，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