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这话插得虽蠢，但于魏清娆而言，却正好说到了点子上。

魏清娆看都没看叫嚣着的春杏，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姑姑，嘴上却答了春杏的话，“是啊，什么并公公、青鹤船的呢？乔姑姑，你知道吗？”

乔姑姑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清娆，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惨白。

并公公、青鹤……

春杏不知道，但乔姑姑却太清楚魏清娆在说什么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魏清娆瞧出了乔姑姑的动摇，红唇冷勾，玉指轻捻帕，徐徐道，

“温氏大势已去，乔姑姑是聪明人，既有机会脱身，不妨早做决断，可别平白连累了家里。”

说到这时，魏清娆才终于给了春杏一个目光，目虽往，神却依旧在乔姑姑这里。

余光瞥见乔姑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笑意渐浓，“我知道姑姑的难处，这深宫难熬，步步惊险，姑姑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从前是局势所迫，不亦是？”

乔姑姑默默地听着魏清娆的话，脸色白了又青，最终，归于了灰白，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事另一番天地，“你想让我做什么？”

魏清娆听着这话，浅笑如桃夭，“那就要看姑姑能做什么了。”

乔姑姑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魏清娆一眼，抿嘴片刻后道，“老奴在宫里待了许多年，能做的自然不少，却不知姑娘能为老奴担下多少？”

魏清娆在心里冷笑一声，只感叹一句这个乔姑姑的老谋深算，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与她讨价还价。

乔姑姑是想问魏清娆，如果她归顺，魏清娆可以保证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都会被主子们既往不咎吗。

其实乔姑姑现在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要魏清娆将乔姑姑是温家安插在万太后身边的这件事告诉太皇太后，乔姑姑，还有她侄女春杏，以及整个乔家就都完了。

但乔姑姑赌的就是魏清娆会急于收拢她，好在主子那边得脸。

乔姑姑笑了笑，也不掩藏她这个心思，“魏姑娘，老奴自十六岁入宫已经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了，如您所说，我只在乎自己的命。”

所以不必拿乔家作威胁，她对乔家早没有多少感情了，如果不能将她过去做的事一笔勾销，那她都是个死，便也无所谓了。

魏清娆迎上乔姑姑威胁的目光，红唇勾锋利，丝毫不退。

“是吗，”魏清娆一步一步走向乔姑姑，再不收敛自己的气场，锋芒毕露，冷笑凤眸凌，“其实乔姑姑今夜来过一次已然足够，日后，我用您这侄女也是一样，不是吗？”

说着，魏清娆斜了一眼春杏。

这是魏清娆今夜第二次看向春杏，这次她的眼神直透春杏，清冷目光寒，在红烛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愈发高深莫测。

春杏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一向喜欢向魏清娆叫嚣的人第一次见如此锋芒毕露的小姑娘，她惊愣地看着气场大变的魏清娆，一声没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