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柠还没反应过来，黄雨涵已经挣脱了她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利落。

姜柠听了都觉得疼，手疼。

被打得人这下也醒了，捂住半边脸，慢半拍地眯起眼睛抬头。

“谁，谁他妈打我？”

旁边的民警已经上来拦住了黄雨涵。

“这位女士，您冷静点。”

黄雨涵头发一甩，冷眼看着这个差点毁了她的男人。

“我很冷静，我不会动他的，你们放心，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张阳！”

一道声音又从门口响了起来，后面还接了两道童声，“爸爸！”

一个女人左手牵着一个男孩，右手牵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你们是张阳的家属？你是他的妻子何文文是吧？”

一个民警刚刚已经通知了他的妻子。

毕竟她才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家属，还是要通知的。

“你凭什么打我老公？！”看着丈夫肿得老高的脸颊。

何文文想冲上来，结果挨都还没挨到黄雨涵，就已经被民警拉住了。

好死不死，何文文一进来就刚好撞上了黄雨涵给了她老公一个大比斗。

黄雨涵看着眼前的女人，面黄肌瘦，穿着的衣服都是俗气的花纹，两个孩子也都是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张阳享受着挥霍豪赌的生活，穿着她买的名牌衣服鞋子，而还有一个三口之家等着他时不时的接济过活。

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呢？

黄雨涵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姜柠跟在她身后，梁沉舟也在她出来的时候就走到了她身边，把外套给她披好。

还递给了她两杯热乎乎的奶茶。

姜柠把其中一杯塞到了黄雨涵手里。

“喝点甜的，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事情也都快解决了。”

“柠柠，我是不是很傻，怎么就信了他说的呢……”

寒风扑面而来，唯一的暖意就是手中这一杯奶茶，把手掌的冰冷一点点融化掉。

姜柠摇摇头，谁又能想到这渣男造假造到这种份上。

“不是的，事情的错误在于他，他只是那么巧抓住了你想逃离家庭的软肋而已。”

“遇见你之前，他每天都会在画展游荡，即使不是你，也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他还加入过这类哄骗女性的交流群里。”

梁沉舟也开了口，他刚刚都查过那小子底细了。

张阳小学的美术作品确实拿过奖，至今还被挂在了那家美术馆的儿童绘画展里。

张阳有一个画家的梦，但现实里，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原来是这样……”

黄雨涵好似大梦初醒。

当晚，姜柠帮黄雨涵把所有在那间公寓里的东西收拾掉。

张阳的物品通通扔垃圾桶，把公寓收拾干净，联系了房东，明天就把房子退掉。

姜柠和梁沉舟把黄雨涵送回了家。

在门口，梁沉舟和姜柠看着黄雨涵开了屋门，大姨刚好也出来，黄雨涵拥住母亲，又哭了起来。

大姨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女儿，一遍遍的问。

“怎么了？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接近深夜的晚上，邻里都早早睡下，只有这一栋房子带着光。

入户口橘黄色的灯下，母女两人紧紧相拥，脚边是两三个行李箱。

“走吧，我们回家吧。”

姜柠感觉自己眼睛有些痒了。

车子渐渐匀速地驶入夜色中，在路灯下穿过。

后来，黄雨涵去了另一家美术馆。

洁白的墙面上是一些画家的名言，她在一句话面前再次停下了脚步。

——美是艺术的目的和推动力。

——冈查洛夫

墙面的旁边是一层层写有诗词的长白纱绢，她走了进去，掀开一层又一层，直到身后再次有人喊起她。

“雨涵。”

她闻声回头，纱绢再次落下，遮住视线，只能看得见模糊的身影。

.......

没过几天，姜柠就收到了张渡发给她的消息，说药物已经检验好了。

姜柠趁此机会，顺便约了他吃饭，毕竟他平时里可没少帮她忙。

她的一些来访者，也都还是他介绍的。

这顿饭，于情于理都应该请的。

便约在了周六的晚上。

“你在搞跨境电商的项目？”胡景棋猛然出现在身后。

陈书画下意识地想合上电脑，后面的人又说话了。

“我还不能看嘛？”

目光委屈巴巴的。

陈书画只能把合到一半的电脑重新打开。

果然，胡景棋立马变了脸，挂起了笑嘻嘻的表情。

“吃个草莓。”

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被喂到嘴巴里，一咬下去，甜甜的汁水在齿间流淌。

“好吃吗，丹东大草莓，我让人特意买的。”

一大盘子被放在了陈书画的怀里。

每到周末，陈书画就会到胡景棋这里住，值得一提的是，胡景棋的厨艺确实不错，她体重上涨的又一大元凶。

昨晚两个人还在家里打了火锅。

家里……

她怎么会下意识地把这里称为家呢。

陈书画环顾了四周，感觉每一个地方，她都开始熟悉，还有了她留下的痕迹。

胡景棋给了她一把钥匙，让她想来就来。

就像现在这样，两人躺在一张沙发上，他看电视，她在处理文件。

他搂着她的腰，她半边身子都靠在他的胸膛上。

屋内开着暖气，两个人都穿得很薄。

陈书画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各种亲密接触，不会像曾经那样，只想要逃离。

“这个策划书漏了点什么吧，你这市场分析不太行，你得从多个角度去分析，排版也再精简点。”

握住她的手在键盘的触摸屏上，上下滑动浏览。

“你搞娱乐圈的，也懂这些？”被指出了问题，陈书画还是有些不爽的。

“不行吗，小公主？”胡景棋拿起陈书画怀中的一颗草莓递到她嘴边。

陈书画略带生气的一口咬下，牙齿触到了他的手指。

“嘶，学会谦虚听讲啊宝宝。”

“专业不对口，不听。”

噢，她现在听胡景棋说起那些肉麻的称呼也不会再脸红了。

“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没关系，我宠的，我哭着也得供着啊。”

阳光正好，沙发上的两人一个喂着草莓，可下一秒又送到自己嘴里。

背后的那一位直接把电脑挪开到一边，那一碟草莓也被放回了桌上，再把眼前的人扑倒。

那一颗草莓被重新夺了回来。

车鸣声逐渐响起，窗外传来的孩子笑声也越来越多，天色也变得暗了下来。

距离春节还有一周，幼儿园也还没有放假。

姜柠下了班，直接朝事先和张渡约好的餐厅去，餐厅是他选的，说是同事介绍很好吃。

是一家新开的日式料理店，要是真好吃，那她下次就和梁沉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