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推着老者上了楼，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时，老者随意地挥了挥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的男人便走上前去，俯下了身子。

“去查。”

仅仅是简短的两个字，男人便知道了老者的意思。

男人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好的，先生。”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让女仆推着他。

他的几个孩子自己自然清楚是什么货色，所以他从不放心地把后辈交给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忽然响起的剧烈咳嗽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惊心动魄。

老者知道，自己的身体终究支撑不了太久。

——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学生们既焦虑又兴奋，一个个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往往这个时候，谁沉的下心，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明明是课间时间，但是学校楼道里却依旧安静。

接水的接水，补觉的补觉，刷题的刷题，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苏陌手上转着笔，从她微微蹙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她现在的心情。

她已经磕这道题磕了很久了，但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陆狗，不忙来给我讲讲这道题。”苏陌伸手戳了戳陆江冉的胳膊。

陆江冉偏着头，留个后脑勺对着苏陌。

他昨天晚上刷题刷的有点晚，这会困头上来打算小睡一会。

听到苏陌叫他，他把手里支起来的书放平，转头去看苏陌琢磨半天都没琢磨出来的题。

苏陌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无奈道：“睡你的吧。”

要是她知道陆江冉在休息就不打扰了。

刚刚他支着头，立着书，拿个后脑勺对着她，还真看不出来他在休息。

“我去问别的同学。”

苏陌刚起身就被陆江冉一把拉住然后往回拽爱，不爽道：“小陌陌，全班第一就坐在你旁边，你个蠢蛋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等苏陌回应，他抽过苏陌手里的习题册，飞快地浏览完题目，很快在脑子里有了思路。

但他并没有急着讲，又从桌洞里摸出几本习题册，翻着找了几道类似的题型。

“我是这个地方不太清楚。”苏陌拿笔尖指了指题目上被反复画圈的地方：“这个条件让我有些无从下手。”

陆江冉陆江冉一下就明白苏陌的意思了，因为他之前也是卡壳卡在这个地方。这道题的难度近似于压轴题，苏陌现在基础题掌握的也不错，所以尝试一下压轴题也未尝不可。

他随便点了几句，苏陌就明白了，趁着思路清晰赶紧埋头算题。

“对了，你真的要去A国进修钢琴吗？”陆江冉还是困，边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苏陌有些无语，顺手把算出来的一个值圈出来，道：“你有病?一周问我几次了？”

陆江冉轻轻笑了声，实在困得不行了，枕着胳膊小眯一会。

他心想：那就好。

高考前两天，学校清校，布置考场。

苏陌运气还不错，被分到了本校，和陆江冉一个校区。

两个人约好一起去看校区，顺便去吃顿饭。

苏陌平时看着随心所欲、大大咧咧，但马上要高考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苏父苏母那更不得了，一个个比苏陌都紧张。

苏陌要是在他们面前再表现的紧张一点，苏父苏母不得紧张的晕过去。

两人这会看完考场正找饭店吃饭呢，苏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陌也不敢耽误，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宝贝，看完考场了吗？”

虽然是苏母拨的电话，但苏父的声音像是从话筒远一点的地方传传出来的。

“看完了，我和小陆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呢。”

苏母道：“别去饭店了，吃坏肚子怎么办，要不你和小陆回家吃？”

家里做的和外面卖的一样好吃，苏陌倒是无所谓，于是把目光投向了陆江冉。

苏陌的电话开的免提，所以陆江冉自然也听到了苏父苏母的话，乖巧道：“好啊，叔叔阿姨不用来接，我们自己回去。”

“行，那我让司机去接你们。今天我亲自给你们下厨！”苏母乐呵呵道，一下子来了兴致。

陆江冉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苏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苏陌无声地对陆江冉对口型：“别，要是让我妈下厨，我们是真的会拉肚子的。”

陆江冉：“……”

所幸苏父出来解了围，对苏母道：“你也休息吧，还是让王姨来弄这些吧。”

苏母十分惋惜地道：“那好吧……”

“阿姨，我和苏陌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

苏父苏母只当是两个小朋友想要多待一会过二人世界，所以并未多说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陆江冉又莫名其妙地问苏陌：“你真的会去A国进修钢琴吗？”

陆江冉一直在问苏陌这个问题，苏陌都被问烦了，于是没好气道：“你烦不烦啊？”

说罢苏陌没再搭理陆江冉，自顾自地往前走。

陆江冉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快走几步追了上去，偏头去看苏陌：“你的答案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苏陌只好又回答了一遍这个不管问了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的回答。

“那你会因为顾亦宸而放弃去A国吗？”

苏陌听到这个问题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看向陆江冉的眼神有些不悦。

这小子怎么哪壶不提开哪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主观会选择去A国进修钢琴，但去A国进修钢琴更是不可避的任务。

攻略任务要求她在扮演角色的时候不能人物性格崩坏，所以A国，非去不可。

更何况她还有备用的道具：时间跳过卡。

陆江冉看苏陌的反应这么大，心里不由得落寞了几分。

在他看来，苏陌内心还是在意着顾亦宸的。

“我去A国是为了追寻自己的理想，和顾亦宸有什么关系？”苏陌笑道，只是眼睛里没什么笑意，带着些许的怒意。

陆江冉从小和苏陌一起长大，看苏陌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有点生气了。

“别生气嘛，我就随口一说。”陆江冉立刻去哄苏陌：“小陌陌，我知道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