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刘海忠的审讯笔录，张小白马不停蹄的回了保卫科审讯室。

敲了敲门让霍大队长出来一下。

“怎么着？有好消息？”

张小白“嘿嘿”一笑：

“别说，还真有”

说着把笔录递给他，霍耀光将笔录放在左手，用夹着烟的另一只手随意翻了翻。

当看到刘海忠交代刘光齐出身的那一段，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双手一合，对着张小白称赞道：

“好小子，这回记你一功。

我正愁着怎么撬开这老小子的嘴呢，你这就给我送来了趁手的家伙。

这回看他还怎么狡辩。”

张小白挠挠头，憨笑着：

“那这回您升科长的事儿？”

至于自己的“工转干”他没提，只要眼前这位顺利上位，自己的功劳摆在这，又是心腹，这回不提，下回也跑不了。

霍耀光拿眼角眯他：

“怎么？这就等不及了？”

张小白弯腰，搓着手，从他老人家前兜的烟盒里掏出两根，一根扔自己嘴里，一根给对方点上：

“嘿嘿，这不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吗？

我要是能拿到办事员待遇，再加上我叔的过世津贴，怎么着家里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哪像现在，抽根烟还得蹭您的！”

见他说的可怜巴巴，霍耀光也不好训他，毕竟当年这小子一身破烂来到厂门口，还是自己接待的。

虽然里外里他们院子那帮人贡献了不少，但是中原老家还有一大帮子“穷亲戚”要接济，日子过得确实不像样。

只能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放心吧，该咱的跑不了。

但是万一上级有什么其他的考量，你也不要埋怨，都是革命工作。”

说着从内衬里边掏出一沓钱票：

“知道你小子日子过得精穷，但也不要过得太寒颤，跌了我们保卫科的份儿......”

“大队长，您这是干嘛？

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我还能要您的钱？加上科里的那些补贴够用了、够用了！”

霍耀光铜铃一样的眼睛一瞪：

“给你你就拿着，你自己紧巴巴的就算了，大根叔的俩孩子还能跟你一起受苦?

没事带他俩吃顿好的，就当我这个叔叔的心意了。”

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他上衣兜里，扣上扣子还拍了拍：

“回去做事吧，后边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有我跟市局的同志们呢！”

张小白在他走后揉了揉脸，转头回办公室处理文件。

今天科里所有力量都在忙刘光齐涉敌的大案，好几宗小偷小摸、邻里纠纷的案件还放在那没人处理呢。

不能在本职工作上让人挑出毛病来，越是两方争抢上位的紧要关头，一些小事更要注意。

.........

镜头转到四合院这边，刘家出事可是让院里的所有住户心头一紧。

关起门来说什么的都有。

“当家的，你说刘家一家人被抓，是不是跟对门的小张有些关系？”

杨瑞华关紧门窗，不无担心的说道。

要知道当初吃张大根的绝户，没院里三个大爷点头怎么可能？

现在他易中海家破人亡，刘海忠全家被抓，是不是紧跟着就要对付他阎家了？

这不由得她杨瑞华不多想。

今天也是早退回来，吃了这么一个大瓜的阎埠贵还没从消息里反应过来。

听到自家老婆子的话，心头也是一紧。

这，很有可能啊！

这小张，平时看不出来，整天笑呵呵一人，没想到这么深的城府吗？

可要是这么算的话，人早就已经得罪死了，这时候怎么找补？

要说家底，自己确实还有些，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出去了，心疼啊！

“当家的，我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见他半天没反应，杨瑞华急的推了他一把。

阎埠贵让她推了一个趔趄，有心发火，但看到对方脸上的急切还是忍了忍：

“这事晚上等老大他们回来了，一家人商量一下。

总不能跟老刘家一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毁了。”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就是张小白隐忍两年后的蓄意报复。

但是他又不想把责任自己一个人扛了，就想着一家人一起出出主意，分摊责任。

中院，贾家。

因为头两天贾东旭下葬的事情，闹得院子里头人心惶惶。

贾张氏作为嫌疑人也被带走关了三天，不过按照老黄历下葬的事情不能耽搁。

所以秦淮茹在得到贾张氏首肯的情况下，还是通知了两边的娘家人，把人抬到郊区找了个公墓草草埋了了事。

这会儿，秦淮茹眼看着就要生了，还没去接班。

眼见自家婆婆从中午刘家人被带走后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秦淮茹忍不住还是劝了一句：

“妈，您就别多想了。

他张小白要报复，咱躲也躲不过。

只是咱这孤儿寡母的，家里又没了顶梁柱，他要敢报复，了不起咱全家人一起上政府告他去，就不行政府还能不给咱一条生路不成？”

她也算想明白了，就算自己家再不对，可是人死债消，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马上出生。

人家就是看在她们家老的老、小的小的份上，也不可能把自己往死里逼。

听这话，贾张氏从被窝里伸出头：

“是，是这样吗？”

可能是想到刚刚死去的贾东旭，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针线活也不做了。

红着眼睛抹了把脸：

“晚上等他回来，我就找他去。

不管怎么着让他给个准话，他要是敢得理不饶人，我就一头撞死在他门口！”

贾张氏这下放心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孤儿寡母走到哪都是弱势方。

真闹开了，没他张小白好果子吃。

于是颤颤巍巍下了床，走到秦淮茹跟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孩他妈，赶紧给我老婆子整点干巴的垫垫。

从中午到现在，我是一口都没下肚。

饥荒了都...”

刚巧从她肚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打鼓声，惹得秦淮茹破涕为笑：

“好嘞，妈！中午的窝头我都在灶上给您热着呢，就怕您饿着了......”

后院的许大茂下乡去了，除开两家平时不怎么露头的边缘人家。

整个后院只剩下聋老太一个人。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拐杖，眯着眼睛，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宁静，可她的内心却是一片阴霾。

聋老太已经很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也失去了年轻时的神采。

耳朵时灵时不灵，但依然能在这纷乱的大院里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她的长处。

比方说原先三个大爷的短处，就让她拿捏得死死的。

刘海忠好权、阎埠贵贪财、易中海啥都占，反而最容易受摆布。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一切都超出她的掌控了呢？

聋老太的思绪飘忽不定，一会儿回忆这些年在院子里作威作福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想着自己的大孙子傻柱。

那就是个混不吝，做事没头没脑，还认死理。

一开始她也只是把对方当个小宠物养着，或者说根本都不用她养，自个儿有时间就过来陪她逗逗闷子、解解乏。

算是年老生活中，难得的一味调味剂。

但人心总是肉长的，时间长了小猫小狗也养出感情来了。

这次刘家出事给她提了个醒，这张家的小崽子恐怕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逮着机会就上纲上线，把人往死里整啊。

今天保卫科上后院抓人的架势她见了，明显是各项证据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抓人入罪了。

怕是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聋老太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他傻柱。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照看他几年，前两回为了院子里的事情。

她这张老脸在杨厂长跟前算是用尽了，再去求，就成仇了。

还有中院那一窝狐狸精，也不知怎么的，他何家人就好这一口了。

从前他何大清是，现在他何雨柱也是，打前两天贾东旭人没了，这傻柱瞅对门小寡妇的眼神就不对。

跟他跑到河北的死鬼老爹一个样，眼神直勾勾的。

如今的聋老太已经风烛残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睛也越来越花。

但只要想起这不省心的一家子，就恨得牙痒痒。

“不行，高低得让前院的小崽子给个说法。

让公家执法部门长期盯上，这傻柱往后，不死也得脱层皮！”

聋老太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决定今晚就找他张小白摊牌。

得，三家人想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