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凉是真的还没有想好。

人对未知的东西，一定是有恐惧心理的。

本来属于她的记忆，那不属于未知的东西。

但现在因为被覆盖和篡改，所以变成未知的了。

一旦恢复记忆会给她带来什么，白沐凉是真的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目前的生活将会被改变。

白沐凉现阶段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改变。

一个人孤苦无依颠沛流离太久，对安稳的生活是无限依恋的。

因为任何的变化，都有可能重新让生活充满不确定性。

疗养院里的老傻白甜需要白沐凉赡养，她才能在她混沌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偶尔从天宫回到清醒的人间，白沐凉要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然她一定会彻底的，无可救药的崩溃。

而这一切，都需要安稳来支撑。

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稳定的居所，稳定盖过一切。

见白沐凉久久不说话，戴妮笑了笑，“我明白了。你考虑好再说吧。其实你的这种选择才是成熟的表现，有时候真相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对于成年人来说，真实的生活才最重要。”

白沐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医生。

戴妮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考虑好后打给我。”

白沐凉接过，轻声说了谢谢。

然后又问道：“一定能恢复吗？”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医学上的事，没有百分之百的说法，就算是你只是一个小感冒，我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能医好你，何况是要找回你的记忆。坦白说我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虽然秦言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就愿意出钱试一次。”戴妮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内疚吗？他觉得让我恢复了记忆，他可以安心一点？”

“这你得去问他，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决定做治疗，整个疗程非常漫长，周期应该在三个月以上，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打开你脑中的机会，你的记忆就回来了。”

“还有，很昂贵，至少要几十万。”

“这么贵？”

白沐凉心说那我不治了，我花这钱干嘛？

“又不是你出钱，你不用担心，秦钱会付一切费用。”

白沐凉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如果我决定治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假的记忆和真的记忆混在一起，你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段记忆是真的，哪一段是假的。但其实对你来说，记忆就是假的。已经过去的事，怎么可能会是真的？眼前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对吗？”

白沐凉点头，赞同这话。

这时戴妮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对，她在我这儿，她说她还没有考虑好。”

应该是秦言打来的。

“行，我知道了。”

戴妮挂了电话，对白沐凉说：“那就这样，你考虑好就直接联系我。”

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白沐凉还是忍不住问：“秦言跟你说什么了？”

戴妮很爽快，也不隐瞒，“他说如果你同意治疗，那就让我尽一切手段帮你恢复记忆，这是他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