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她的嘴唇破了，脸上还有指痕。”

嘴唇破了？指痕？

贺景渊垂着的眸子微微转动，脑海中浮现出隐隐绰绰的画面。

昨天晚上，林池好像说了要帮他，然后呢？

他的目光落在扶着床沿的手指上，倏地想起，自己用这只手按住了林池的头。

他居然！

“殿下？”程五见他脸色骤变，出言关心。

“你下去吧。”

贺景渊挥了挥手，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别人说，有碍于林池的名声。

暂且让程五误会着吧。

思绪清明起来，因药物而变得混乱的记忆也条分缕析起来，他甚至回想起了，自己半夜被林池喊醒、被喂了水的经历。

林池是愿意帮自己的，后续似乎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生气，甚至还陪了自己一晚上。

没有他的吩咐，屋子里的侍女们都不会发出动静，直到外面有人进来说洗澡水放好了，贺景渊才抽回神来。

前去沐浴时，贺景渊在心里得出个猜想：林池或许有些喜欢自己，所以愿意纵着自己。

堂堂一个皇子，想做什么都可以，何须在意别人的宽纵，可他却觉得自己有点儿……开心。

【主神之子好感值+10点，目前世界男主好感值70点，主神之子好感值85点。】

贺景渊的这份开心，一直维持到了下午。

中午时，林池照例来了主院陪贺景渊一同用膳，只是两人没怎么说话，也都没有提昨天夜里的事情。

贺景渊是没经历过，一见到林池的嘴角，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池虽是有些经验，可昨夜的行为也是第一次，加之她如今身份上到底是低于贺景渊，也难以摆出一副毫不在意、拿捏贺景渊的架势来。

待吃完饭，林池便找了个昨夜没睡好的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贺景渊自是不会拦着，痛快地放了她的假。

未时末，贺景渊正翻看着账本，有暗卫悄悄进来行礼。

“殿下，昨夜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贺景渊将账本丢到桌面上，靠在椅背上，指尖抵住额头，“说。”

他虽然无意于皇权之争，却也不会容忍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不论有意还是无意。

“昨夜，齐王殿下本意是要给周王殿下下药，以便让周王殿下与其表妹发生关系，日后借此威胁周王殿下。那药下在了酒瓶里，周王殿下不知为何给您敬了酒，连带着殿下您也……”

暗卫说到后面声音弱了下去。

主子被下这种药，到底不是什么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事情。

齐王殿下，二皇子贺景泓？

贺景渊知他不安分，却也没想到他会在中秋家宴上下药，下的还是这种药。

“周王如何了？”

“周王殿下中药了，但齐王殿下的表妹没能接近他，倒是那位盛清欢小姐偷偷潜进了周王府，与周王殿下独处一室。虽然林小姐之后送了药去，但当时两人已经独处了一个多时辰，且今日盛清欢闭门不出，估计两人已经发生关系了。”

暗卫想着将一切都说清楚，也方便贺景渊做出决策，以何种态度对待每个人。

然而，这些话里，贺景渊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他收起了懒散和不耐，掀起眼皮，眸光变得凌厉阴鸷。

“林池送药？”

暗卫顿了一瞬，“是的殿下，昨天林小姐给您倒好水，便去了一趟周王府，回来后又继续陪着您了。”

他脊背绷直，能感觉到有冷汗滴落。

贺景渊移开目光，落到书桌一角放着的药瓶上。

他突然产生了怀疑。

林池是如何得知贺景润也中药的？

更重要的是，林池为什么要去给贺景润送解药？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深更半夜，不想着自己安危，非得跑那一趟给贺景润送药。

上次就瞒着自己救了贺景润，前阵子又拿自己的药给贺景润解毒，这次又……贺景润就那么重要吗？

那么，如果自己不是她的主子，面对自己与贺景润同时中药的情况，她会选择帮谁？

怎么帮？

是像对自己那样用手，还是会如盛清欢一般，使用最直接的方式？

思及此，贺景渊眉心狠狠一跳。

不该这么想的。

贺景渊将这些念头强压下去，“昨夜里有炮房爆炸，什么情况？”

暗卫便将齐王设计害六皇子赵王的事情说了。

贺景渊知道赵王是太子一党，此事一出，这京城必然乱得很。

换做以前，他不会插手。

可如今，贺景泓阴差阳错惹到了自己，他不介意多添把火。

至于七弟，还是得拘着些，就他那脑子与深藏不露的贺景润对抗，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下完命令之后，暗卫又将先前没来得及汇报的事情，一并给贺景渊说了，基本都是同贺景润相关的。

“这是属下誊抄的周王殿下与平南王世子的来往信件，两人用的皆是假名。”

经过调查，贺景渊发现，这贺景润幼时在京城外，曾与平南王世子交好，这平南王军力雄厚，亦是贺景润的一大助力。

“手脚清理干净了吗？”

“殿下放心，没人发现信件动过。”

贺景渊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信件的内容，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此刻心绪不宁，倒不如随便看看，找点事做。

如暗卫所说，用的确实是假名字。

贺景渊看了开头的一个名字，结合内容，猜测出那是平南王世子的假名。

看到最后，贺景渊本对贺景润的假名没有兴趣，匆匆一瞥，便将信件放置一旁。

可还为展开另一封信，他的动作便生生顿住。

刚刚那个名字，好像是叫……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