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琰！你不能强渡漠河！那是我南楚的边境！你不能……”

源铭的话戛然而止，他此生都无法再说话了，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晃了好几圈才停下。

脖子断裂的地方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来。

青州太守一身的戎装都被源铭的污血染红，他老泪纵横：“将士们！老夫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他仰天长啸，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心头一热，“哇”的吐出一口污血来，继而晕倒过去。

翌日一早，北齐大军长驱而入，强行渡河。

因头一天晚上南楚损失惨重，第二天再没有力气来反抗，竟连送了北齐两城。

远在上京城的墨潜和墨裴都震惊了，不是说去青州城安享晚年的么，怎么一去就打了人家两座城下来，桑离都不管的吗？

墨裴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刻向墨潜请旨：“臣想去一趟边境。”

“你去做什么？”墨潜嫌弃地睨了一眼墨裴，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他难道还不知道，现在皇叔正打在兴头上，万一一不小心打下南楚的大半江山，他们北齐还能往南边再扩张一些版图，有何不可。

这个时候，墨裴去插一脚，横竖来说都不行。

“你就给朕消停一点，在上京城好好地待着，等皇叔捷报。”

“可是……”墨裴很担心桑离，如果按着这个时间轨迹下去，墨北琰的所作所为，和他上一世是完全一样的。

“你少在这儿瞎操心，皇嫂又不是没和他一起。”

说到这里，墨潜都犹疑了。

如果桑离和墨北琰在一起，大抵是不会出现攻城的事吧？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呢。

墨裴继续请旨：“臣保证不会扰乱皇叔的军事部署，但臣一定要去！”

“你这个人……”

“就算皇上说臣是死脑筋，臣也要去！”

“去去去！你就去吧，去看皇叔和皇婶卿卿我我，你回来就好安心了。”

墨潜简直头疼，一个个的都让他不省心，后宫也让他不省心。

他已经足够努力了，怎么膝下一子半女都没有，后宫的女人是不是都有问题。

墨裴得了令，赶紧叩谢转身就走，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墨潜指着墨裴的背影：“呸！朕看你们全都是一群傻子，成日就在男男女女的事情之中周旋，大好的河山你们都不闻不问，简直暴殄天物！”

墨裴自然是听到了墨潜的话，可如果是上一世，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好河山，可上一世的结尾，他眼睁睁地看着桑离从城楼一跃而下。

血肉模糊、脑浆飞溅，就像断了线的木偶，支离破碎。

他站在城楼之下，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他自己的一个决定竟让她死的这样惨，他想要抱抱她，可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抱得起她。

她的身体，四分五裂。

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舍得不松手，更舍不得离开。

周围的战火染红了一切，滚烫了一切，却滚烫不了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寒冷，由内而外的冷。

冷的他不自在地打哆嗦。

墨裴出了宫，上了马车：“立刻出城，前往青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