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表示自己随口说说。

“他们虽然叫东方大陆，但只是一弯半岛和一片岛国组成，实际上他们的国土面积还不如南楚，甚至可以称之为弹丸小国。之所以叫东方大陆，完全是他们标榜自己就像日出东方永不落。”

“太不要脸了。”

“岂止不要脸，根据我们族人传来的消息，他们还将北齐、南楚的文字偷过去用，甚至还要昭告天下，说他们来天命所定，这些都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

“你们都不反抗的吗？”

“我们如何能反抗，他们有天下最强的海上舰队，而且还会用带钩刺的网，将我等毫无尊严地从海里捞起来。”

族长想到当年同伴们的惨嚎声，就忍不住痛哭流涕。

他要不是被迫无奈，又岂会上岸，忍受那样的剧痛，还要舍弃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长寿。

“昊天书院庇佑了我们，我们感激不已，也因为有昊天书院才有神女……”

桑离辩解道：“我真不是神女。”

族长苦笑：“神女莫要妄自菲薄，院士选中的人不会差，您就是来拯救我们的。”

桑离张了下嘴，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族长迫切的眼神，让她不想打破他们的幻想。

人的信仰很无敌，就像给予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看着族长那充满希望，冉冉而起的欣喜，她最终妥协了，没有和族长再继续争辩下去：“所以江先生才会说，十天后她就知道了。”

“我们收到消息，东方大陆的舰队已经出发，不到十日就能出现在这边的海域。”

他们虽然割尾上岸，但不代表和海底的鲛人断了联系。

就在他们得到消息的那一日，也是院士打定了主意要走出破局狠棋的那一日，更是东方天狼杀过来的那一日。

或许对墨北琰等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场行刺，但对于他们鲛人来说，却是噩梦降临之前的可怖。

他们陷入了黑暗之中，难道躲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一场空？

但幸好，神女降世，他们从此有了靠山。

桑离从祠堂走出来，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齐齐的，一群人全都跪了下去。

桑离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我没说不管你们。”

“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

“神女爱众生，我们终于得救了——”

“多谢神女！”

……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这座小镇好似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过去的一切阴霾都在这一日消散的无影无踪。

桑离叹了口气，径自去找江先生。

江先生在院子里摆弄花草，也没抬头看桑离，只是慢吞吞地说道：“都问清楚了，做了决定？”

“是的。”

“嗯。”

“江先生，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不帮。”江先生多想一刻都没有，拒绝的干脆。

他将花盆放在地上，缓缓地站起身，在一旁的白帕子上擦了下手，极其冷漠：“我这双手不想再染血了。”

“我没让你杀人。”

“不杀人，呵呵……”江先生才不相信，他扭头看向了桑离，“你可知道，他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但最终，他却让他亲自了结他，真是混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