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琰的神色很严肃，桑离也知道，昊天书院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一旦她来接管，作为夫君的墨北琰也会被牵连其中。

“嗯。”桑离点了下头，“我本来是想和你商量的……”

“太好了。”

出乎桑离的意料，墨北琰长长地松了口气。

“原本我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接手昊天书院，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落到了你手里。”墨北琰牵起桑离的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呀。”

桑离有些不懂：“你不应该想铲除昊天书院吗？”

“为什么要铲除?”

“昊天书院主导了那么多事，虽然我二哥不是昊天书院亲自安排人杀的，但巫族的事也是他们在从中挑拨，想要挑动南北之战。”

“是呀。”

“你不生气吗？”

“桑离，”墨北琰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接下来我说的话会让你感觉不舒服，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在两国朝堂，在两国战争之间，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就像他和尹佑，此前打的难舍难分，双方都相互下过死手，但在维护南北稳定之时，他们也会选择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能坐下豪饮三杯。

“我在昊天书院修行，也曾想过抢回浔龙卫，更杀过昊天书院的人，但这就是昊天书院的理念，天下皆为所用。”

“桑离，也许你听后会害怕，但我想，这是我的过往，也是昊天书院的过往，若是等别人来告诉你，我身上的血腥，还不如我亲自揭开伤疤。”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个完美的人，虽然在认定桑离之后，他一直都在努力往桑离想象的那种完美夫君人设上靠，但总归他有一段完美，甚至残忍无比的往事。

鲜血淋漓，和桑离自小被养在深宫里的境况完全不一样。

虽然他们都是皇族，但北齐和南楚的教学方式大相径庭。

桑离松开墨北琰的手，下一刻却扑进了他的怀里：“没事了，墨北琰。”

她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以前他被训斥时母后安抚他那般。

“墨北琰，我没有害怕，你也不要有负担，从我第一天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不完美的。你是武将，我知道你手上染了很多人的鲜血，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从未害怕过，至少在喜欢上你之后就从未害怕过了。”

之前，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害怕的。

毕竟墨北琰的“美名”在南楚也是响当当的。

北齐战神，简直是他们南楚的噩梦。

墨北琰抱紧了桑离。

“墨北琰，有件事我得和你说，很紧急的。”桑离从墨北琰的怀里挣扎出来，“十分要紧。”

“你想说东边的舰队？”

“已经来了吗？”

“镇抚司的暗探已经将密信送过来了，不到十日我们就能看到他们那群杂碎了。”

墨北琰紧紧地牵着桑离的手，生怕她会跑掉似得。

“不过不用担心，已经做好准备了。”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在墨北琰的眼底看到了杀气腾腾，桑离啧啧两声：“还真是个杀神。”

“什么？”

“没，我说你当真和我在南楚时候听说的一模一样。”

桑离细细一想，她当真没有看过墨北琰在面对千军万马时候的模样。

只是道听途说，听已故的二哥说，那个人生了一副好面孔，但没有一副好心肠，所到之处硝烟弥漫，生灵涂炭。

听渣男墨裴说哦，皇叔战功赫赫，目中无人，功高震主，飞扬跋扈。

但唯独，不曾亲眼看过。

她想，墨北琰在战场上，应该就像天上的雄鹰，草原上的狮虎，水中的蛟龙，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