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脱掉高跟鞋，走下床铺。

足身满是汗珠。

连衣裙亦被汗水浸湿，与肌肤紧密相贴。

内衣的黑色纹路透光显现。

端庄的盘发也早已松散，垂落的发丝黏在脸颊或脖子上。

凌乱的模样如夏日里运动后的风韵美妇。

可以想见在此前漫长的「消气」中，

她是使了全力，尽了兴的。

所以才会这般大汗淋漓，

才能这样一脸满足……！！！

李林聚集起最后一丝微弱力量，以死鱼眼瞪着柳如烟。

但她不为所动。

轻盈下床后，勾起脸颊两侧的湿发，别在耳后。

随即便绕着床一边走，一边收拾散落的道具。

弯腰拾起地上的皮鞭时，红簪终于失去最后的支撑。

盘发四下散落，簪子也顺着发丝摔在地上。

不过她并不着急。

轻轻甩了下脑袋，双手合拢长发，在裸露的细嫩脖颈处简单扎一个低马尾。

随后才回身拾起地板上的红簪。

十分慵懒，十分悠闲。

李林最后的瞪眼的力量，也被她这怡然自得的态度击得烟消云散。

最终如一条真正的死鱼般躺在床上。

与柳如烟酣畅的「消气」不同，

对他而言，这是一次单方面被虐。

从放松时突然遭受的迅猛的足部攻击为开始，

以最后一滴烛泪耗干为终结。

惨叫从最初的震天动地，到后来气力全消，喉咙枯竭。

最为可怕的是，

柳如烟并非仅用普通人类的手段在凌虐他。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深厚的能量，彻入李林的骨髓。

各种道具也不是凡品，每一次承受时身体都仿佛被其瓦解。

就这般意识沉沦在痛苦中，直至柳如烟走下床。

而床上躺着的他已经遍体鳞伤，半死不活了。

两眼无神，进气少出气多。

唯一瞪眼的控诉被她无视后，李林脑袋彻底空洞。

摒弃一切思维，等待着身体的自然恢复。

“好了，别装死了吧。”

“装……死……？你怎么……说得……出口？”

李林喃喃回应着听到的声音。

“沉下心，感受躯体深处的变化，是不是在变好？”

“都被你……搞烂了……还说什么……变好……”

“涅盘重生没听过吗？乖乖按我说的做，沉下心，将意识沉浸到肉体深处……”

柳如烟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是与她之前发泄时的恶毒贬低完全不同的音调。

但是之前那些话残留在李林心底的印象太深了，

导致即使她现在声音十分温柔，李林仍然抵触地不愿按她说的去做。

“……不相信我吗？我之前说过，让我揍这一顿后，那些话我都当没听过，我们也就此做回正常的师祖与徒孙的关系。

难道说，你觉得我会害你？”

声音不再温柔，转为平淡的讲述。

把决定权交给了李林。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将深刻影响两人今后的关系走向。

“我试试……”

这般回应后，李林闭眼把心神沉浸到了躯体深处。

逐渐在碎裂的骨髓中感受到了一股萌芽的力量。

新生的力量。

经脉、血液、骨骼、五脏六腑等等一切，都在重构。

虽然有些缓慢，但李林切实感应到更为蓬勃的生命力在躯体内发散开来。

而在他有些欣喜时，额头忽然传来一股柔软冰凉的触感。

随即一道磅礴炽热的能量灌入自己身体。

被四肢百骸争相吸收后，全身因此飞速复苏。

李林沉浸在一切向好的喜悦中。

而他死鱼的观感此时已经被一扫而空，

内躯破碎重构析出的浓黑杂质被排出体外，覆盖在体表，将李林裹成了一个黑茧。

柳如烟手掌轻轻一挥，杂质便被消解为尘埃。

李林破茧后的样貌也显露了出来——

外在肌肤更为通透白嫩，仿佛冰雪一般缥缈易碎。

小白脸之外，又增添了一抹男女通吃的我见犹怜。

柳如烟看清他的脸后，不禁微一恍神。

李林则感觉到经由额头灌入体内的能量稍稍一滞。

这让他睁开了眼。

看见的是一根按在额头的纤长手指，一只细腻的素手，以及一截藕臂。

李林当即知道那仿佛源源不绝的炽热能量来自何处了。

他移动眼神，望向柳如烟有些出神的脸颊，笑着说：

“谢谢师祖。”

柳如烟移开了视线，较小声地嘱咐。

“别说话，好好感应我的力量，这次应该能帮你提升几个境界。”

李林乖乖听她的，再次闭上眼睛，沉下意识。

吸取力量铸成躯体的新生。

……

“师祖，我升到4级7阶了！之前才2阶！这都多亏了您啊，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境界检测得知结果后，李林猛地从床上蹦起，向柳如烟合十朝拜。

“意料之中，你的血脉本来便是以变态着称。”

柳如烟揉了揉按了许久有些发酸的手指，随后在床边坐了下去。

“师祖——你脸色不太好，很苍白，之前明明是十分红润的。还有原先从容的气质，现在变得有些萎靡……

是不是帮我提升境界，耗费了您很多力量？”

“能量守恒嘛，你有提升，我自然会损失能量。没什么事，我休息一下很快能恢复。”

柳如烟手抚着额头，轻声说。

“……师祖，是不是，一开始你就不只是在惩罚我，而是有目的地打碎躯体，然后帮我重构？”

“惩罚你确是真的。不过昨天酒店前第一次见面我便看出了你境界进展过快，导致根基不稳。

所以便在惩罚之余，顺手帮你重铸了一下躯体，稳固根基。”

“谢谢师祖。只是我怎么觉得帮我稳固根基，才是您最初的目的？”

“少臭美了啊。”

柳如烟轻声斥责一句。

“不要因为我帮你，就得寸进尺。今后只是正常的师门关系。”

“……好，我听师祖的。”

李林暂时这么回道。

望着原先强势的柳如烟此刻扶着额头，柔弱地坐在床边。

连粉红的脚趾都褪去了血色。

李林迫切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师祖，我现在帮你净化血脉缺陷吧！法门我已经十分精熟了。”

“待会儿再说。”

柳如烟双手撑着床，站了起来。

随后一边往卧室门口走去，一边说。

“出了很多汗，身上黏黏的，我要先洗个澡。”

“那我帮你洗澡！”

“滚啊！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