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夹起包子，送到嘴边。

由于是第一次吃，老曹还是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张开嘴，轻轻地咬下一块。

松软的面皮入口，后面便是浓香的汁水。

浓郁的肉香进入口中，瞬间引爆了曹操的味蕾。

“美味！”

曹操咽下口中的包子，惊呼道。

难怪留学了这么久，惇子不仅没瘦，反而还胖了很多。

单单就这小面团，老曹觉得这辈子都吃不够。

“好吃不？”

董宁好笑的看着曹操，突然觉得没见过世面的曹老板还有点可爱。

放在以往的时候，就老曹这张脸，根本谈不上可爱两个字。

大宽脸，浓眉、细眼，一脸的连毛胡子。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脸，配合现在的表情，竟给人一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咳咳，嗯，味道不错，甚是美味。”

曹操轻咳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如实的夸赞道。

咔——

董宁拿起一旁的鸭蛋，直接磕在曹操的面前。

“煮鸭蛋？”

“鸭蛋没有鸡蛋好吃。”

曹操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

“尝尝！”

董宁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下令道。

“我很讨厌你的语气。”

曹操脸色一黑，抱怨了一句后，拿起鸭蛋将外壳扒开。

一口咬下一半，老曹险些吐了出来。

“咳咳，啊呸呸！”

老曹咳嗽了两下，将口中的鸭蛋全都吐了出来。

刚刚他吃了什么？

他吃的莫不是一口盐巴？

齁咸齁咸的，差点要了老曹的老命。

“暴殄天物！”

“山猪吃不来细糠！”

董宁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咸鸭蛋。

“你要谋害我就直说，何必用这种东西来坑我？”

“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曹操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说你是山猪你还不愿意。”

董宁没好气的白了曹操一眼，伸手拿起咸鸭蛋重新磕了一个。

拨开上半部分的外壳，用筷子插进蛋白中，然后一点点的将其抠进碗里。

金黄的鸭蛋黄流出了让人垂涎欲滴的液体。

将全部的咸鸭蛋全都扣到粥碗里，就着稀粥一口一个哇塞。

见董宁吃的这么香，不信邪的老曹也有样学样。

白粥配咸鸭蛋，别说，还真特么香！

这个时候，老曹突然开始期待起了日后的囚禁生涯。

如果每天都是这种饭菜，老曹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失去自由。

反正都已经输了，没得选择了，没想到竟然还来了一个惊喜。

“哼！”

“别以为一顿好吃的，就能收买我。”

虽然已经开始憧憬未来的日子了，但老曹不允许自己的脸面丢失。

见曹操还在嘴硬，董宁也仅仅是笑了笑。

砰——

“这是你要的东西。”

曹操从袖子里取出已经拟好的降表，一巴掌将其拍在案几上，以此来表示对董宁的不满。

董宁没理他，手指轻轻的一巴拉，便将曹操的手给打了开来。

打开降表，大致的扫了一眼。

内容无他，写的也比较委婉，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老曹甚至以进京为官当由头，来宣告兖州的主权交接。

将降表放下，董宁目光停留在曹操的脸上一言不发。

“你放心，我已经和麾下的部将、幕僚说好了，只要你不亏待他们，他们就是你的部将，你的幕僚。”

被董宁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曹操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若有深意的说道。

“呵呵。”

“曹孟德，没想到，你还挺重情义的。”

“我看，你保所有人是假，保程昱才是真吧？”

董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出言反问道。

“看来，你还是想杀他。”

曹操叹了口气，有些无可耐的叹息道。

“他必须死。”

“他不死，兖州的民愤平息不了。”

董宁面色严肃，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就程昱干的那些事，杀他一百回都平息不了兖州百姓的怒火。

就连被戏称为毒士李儒、贾诩两人，对比程昱都有些不够看。

“唉，如果我求你呢？”

曹操幽幽一叹，面色郑重地看着董宁。

程昱干的那些事是过于狠辣了，但说到底也是为了他曹操。

对于一个忠心自己的人，曹操还做不到冷漠无情。

“你？”

“说好听点，你是俘虏，说难听点，你只是一个失败者。”

“失败者，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董宁面色一沉，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程昱必须死，只有他死，才能够平息百姓们的愤怒。

如今正值他刚刚接手兖州的时候，为了尽快安抚住民怨沸腾的百姓，死一个可有可无的程昱并没有什么。

曹操看了一眼董宁，他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与其自取其辱，不如顺其自然。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也只是对程昱这个忠心耿耿的幕僚而感到惋惜。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他离去的...

曹操有些后悔，如果早预料到会战败，他必定会让程昱独自离去。

颓然地回到院子里，众人见到曹操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来。

“唉，幸亏回来了，不然咱们都要冲出去了。”

曹仁松了口气，连忙走到曹操面前。

“我没事，他没有难为我。”

曹操摇了摇头，欣慰的看了一眼曹仁。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程昱，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昱见到这一幕，对着曹操投去了一个微笑。

对于今日之事，程昱从战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或者说，从干出那些事开始，他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仲德...”

曹操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好开口。

“主公无需多言，在下能辅佐主公，已是万幸。”

“至于未来如何，从一开始，在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程昱拱了拱手，洒脱的笑道。

“仲德，我...”

曹操面露痛苦之色，想要保住程昱，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无力感，充斥着曹操的内心。

“主公无需为在下感到遗憾。”

“主公能给程昱一展所长的机会，程昱就已经知足了。”

“人生短暂，不在于时间，而在于所做之事。”

“生时无憾，死后无悔。”

程昱再次躬身一拜，洒脱的朗声道。

一旁的众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程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