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两人的除了司机，还有顾瑾。

“哥，你怎么来了？”车刚停下，方亦之就见顾瑾坐在后座上，他的胳膊撑在车窗上，手掌握成拳抵在额头上。

顾瑾睁开眼，扫了一眼两人，淡淡道，“上车，送你们回去。”

“好。”方亦之拉开车门，见玉路还在原地站着，他招手，“姐姐，过来呀。”

玉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坐副驾还是坐后座了。

顾瑾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他闭上眸子，淡道，“还不上车？准备在这过夜？”

玉路刚走到车旁边，又听他开口，“你坐副驾，方亦之坐后座。”

方亦之没有意见，替玉路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玉路没有选择，只好坐了上去。

司机先是回了别墅，玉路准备和方亦之一起下车。

顾瑾喊住她，“你不用下车了，我也要回去，你和我一起。”

方亦之疑惑地看向两人，“你们一起回去？”

“不是。”玉路也听出了顾瑾话里的歧义，她解释道，“我哥和顾瑾住同一个小区，顺道。”

“这样。”方亦之心里这才放心下来，他下了车，同玉路和顾瑾挥手，“姐姐，表哥，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开车。”顾瑾不理会方亦之，闭上眼睛吩咐司机。

车子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玉路从副驾下车，向顾瑾道谢，“谢谢。”

顾瑾下车，关上车门，靠在车上低头看她，“怎么？现在都不叫顾老师了？”

“谢谢顾老师。”玉路乖巧道。

顾瑾轻声笑了一下，起身走向电梯，“还不跟上。”

“哦。”

司机坐在车里瑟瑟不敢说话。

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还有顾瑾身上的清香，好闻极了。

“你觉得方亦之这个人怎么样？”顾瑾突然问道。

“挺好的。”玉路回答，妥妥的大男孩。

“你喜欢他？”顾瑾眯了眯眸子。

“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玉路道，她不是同顾瑾说过了嘛，怎么还问。

“嗯，知道了。”顾瑾低声道，“你到了，早点休息。”

玉路奇怪，顾瑾怎么回事？

她还是回以关心，“你也早些休息。”

她打开房门，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灵灵呢？”玉路边换鞋边问。

“洗手间呢。”玉梁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指向洗手间。

玉路扔下包向洗手间走去，何灵灵正趴在马桶边吐个不停，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沈珏和何宸忆一个拿纸一个拿水守着她。

“宸忆哥，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灵灵。”玉路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没事。”何宸忆顺着何灵灵的背，“玉梁也喝了不少酒，你去照看他吧。”

“好。”玉路点头，去厨房冲了几杯蜂蜜水，她端了一杯走到沙发前踢了踢玉梁的腿，玉梁让开了位置，玉路坐下。

“怎么喝那么多酒？”她把手里的蜂蜜水递给玉梁。

“和人家拉关系谈合作，怎么能不喝酒？”玉梁揉着额头，坐起身，捧着蜂蜜水喝着。

“这又不是酒局，随意应付应付就行了。”玉路扯了个抱枕抱在怀里。

玉梁没有和玉路说的是，他喝了两人份的酒，何宸忆胃不好，所以他能替他挡的酒都挡了。

“你呢？和谁出去了？”玉梁放下水杯，看向玉路。

“顾瑾的表弟。”玉路道。

“怎么又和人家表弟扯上关系了？”

“哥，你别多想，不管是顾瑾还是他表弟，我都把他们当朋友。”玉路很怕玉梁往不该想的地方想，连忙解释道。

“你也大了，谈恋爱哥也不管你，但是找的男朋友一定要靠谱知道吗？别傻了吧唧被人家几句话哄得团团转。”

玉路：真无语，我像是那种傻了吧唧的人吗？

“知道啦。”这要不是自己亲哥，她非得骂上两句。

“灵灵还在吐呢？”玉梁转头向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嗯。”玉路点头，“灵灵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那样？”

“也就三四杯吧，她的酒量太差了，以后你和她出去的时候，记得看着她点，别让她喝酒了。”

“知道了。”玉路应道，她可得看仔细了，三四杯酒就能醉趴下的人，怎么能让她在外面喝酒。

何灵灵不吐了，直接趴在马桶边睡着了，何宸忆无奈地把她抱了回去，给她卸妆擦脸，把沈珏的活都给抢了。

玉路给两人也端了蜂蜜水，看着两人喝了后，她才去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三个人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地毯上睡着了，玉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扯了毯子出来给几人盖上。

……

顾瑾回到家后，他并没有开灯，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把自己的身子深深地陷了进去，Cora跳到他的腿上，欢快地蹭着。

他伸手挠了挠Cora的下巴，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他心里很是烦躁，却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什么。

直到指尖的烟燃尽，他才起身开灯。

他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头发，他拿遥控器的时候，撇见了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他放下手机的遥控器，捏了起来。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女孩送银行卡那日，打量他身材时那副娇羞的面容。

顾瑾啊顾瑾，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他自嘲道。

随即，他怔住了，喜欢？他喜欢上玉路了吗？

他又点燃了烟，一口一口抽着，直到烟灰缸里堆了许多烟头。

他似乎真的想明白了，他喜欢玉路，可能是她假扮他的女友带她回家时，可能是课堂上一次又一次的交流，可能是她眼底里的坚毅，可能是她对他的斥责和关心，许多许多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对玉路动了心。

“顾瑾啊顾瑾，你的心不是应该像死了一样吗？怎么还会动心呢？”他扯着嘴角，苦笑着。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天亮了，他才回卧室睡觉，就连每日都要进行的晨练他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