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一家人踏上去外婆家的路。

外婆家在邻市的一个小镇上，车程大约四个小时。

出发前，玉妈妈一直担心玉路晚上回来不安全，劝她留在家里。

“路路，不然你就留在家里好去参加明天的同学聚会。”

“没事，妈，同学聚会哪有外婆重要，不去也行。”玉路指了指前面的车辆，玉爸爸正探头向这边看，“爸等你呢。”

“行吧。”玉妈妈走了两步又回头，她还想说着什么，最后转为叮嘱“小瑾，跟着你叔叔的车走，注意安全。”

“好，阿姨。”

……

小镇某户人家。

一中年男子坐在庭院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个干巴的玉米棒，一粒一粒的剥着，然后扬手一撒，玉米粒散落地到处都是，那本来悠闲踱步的几只母鸡开始扑棱着翅膀争夺吃食。

“爸，小姑他们什么时候到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蹲坐在男人身边，无聊地捡起地上的玉米粒，扔得更远。

贺严头也不抬，继续剥着手里的玉米，“怎么，想着你小姑的那份压岁钱呢。”

“哪有，我只是想小姑他们罢了。”贺兴铭撇撇嘴，他的想法这么快就被看破了？

“你别总想着压岁钱，趁着寒假让你哥哥姐姐好好辅导辅导你英语，开学测验要是再考不及格，明年一分压岁钱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贺兴铭起身，“你慢慢喂鸡吧，我去路口看看。”

贺兴铭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慢悠悠地向路口走去。

“滴滴”的喇叭声把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贺兴铭抬头看去，离他最近的车辆缓缓放下车窗，露出贺辞(玉妈妈）的脸来。

“小姑。”贺兴铭一喜，压岁钱这不就来了。

“兴铭，你在这儿做什么呢？”贺辞道，“上车，回家了。”

“好。”贺兴铭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姑父，表哥，新年快乐。”他同车上的另外两人打招呼。

“贺兴铭，你是不是胖了不少？”玉梁打量着贺兴铭圆润的身材。

贺兴铭叹了口气，无奈地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这不快中考了嘛，我妈各种喂，能不胖吗？”

“对了，表姐没来吗？”他并没有看到玉路的身影。

“她在后面那辆车里呢。”玉梁转头，指了指后面的粉车。

“那丑车是表姐的？”贺兴铭诧异道。

“这话可千万不能在你表姐面前说啊，不然她准和你急。”玉梁提醒他，他已经领会过一次了，他只不过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买这么丑的车，这丫头直接一天不理他了，女孩子的审美，他有点不懂。

贺兴铭连忙捂住嘴，了然的点点头。

几分钟后，车子在小院前停了下来，贺兴铭率先下了车，冲进屋子里喊道，“奶奶奶奶，小姑来了。”

“这孩子。”贺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梁，你和爸爸把礼品拿过去，然后去把车停好。”说完，她也跟着走进去。

“回来了。”贺严起身迎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根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

“妈呢？”贺辞向屋里走去，贺严也跟着一起，“老太太在厨房给你张罗饭菜呢。”

“怎么让妈做饭呢？”

“老太太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专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圆圆想帮忙她都不让，只能给她打打下手。”

“我去看看。”

厨房里，白发苍苍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正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给她递着调料，贺兴铭也帮忙往炉灶里添了两把柴火。

“妈，我来吧，您去和阿辞说说话。”张圆道。

“马上就好了。”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说话做事还算利落，直到这道菜装盘，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拄着拐杖走出厨房。

“妈。”贺辞正好与走出厨房的老太太撞个正着，“回来啦。”老太太伸出手去拉贺辞，“累不累？两个孩子呢？”

“在后面拿东西呢，一会就过来。”贺辞扶着老太太，“你说你还专门给我做饭干嘛呀，晚上又累得腰酸背痛。”

“没事，就做了两个菜，其他的还是你嫂子做。”老太太笑道。

贺兴铭趁着贺辞身边没别人的时候，悄悄跑了过来，“小姑，新年快乐，有没有压岁钱？”他捧着两只手一脸期待。

“当然有。”贺辞从包里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贺兴铭，“还有一个拿去给你姐姐。”

“小姑，这里是多少啊？”贺兴铭捏了捏红包问。

“五千，不够小姑再给你些。”

“够了够了，谢谢小姑，我终于能买滑板了。”贺兴铭高兴地抱紧了贺辞，然后转头跑向屋里，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孩子天天就惦记着红包了。”老太太笑道，“能要的红包他都要了个遍，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男孩子嘛，总有喜欢的东西，我家小梁高中那会喜欢电脑，我给他买了不知道多少设备呢，你看他现在从事的也是这行，孩子有想法还是多支持点好，说不定以后就是他们努力的动力。”

“你教孩子确实有一套。”

两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玉爸爸和玉梁几人相继走了进来。

“妈。”

“外婆。”

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陌生的顾瑾，“这孩子是谁家的？”她疑惑地问贺辞。

“那是路路男朋友，小瑾。”贺辞介绍道。

“路路男朋友啊，路路今年多大了，都交男朋友啦，星辰那丫头不也才刚交男朋友，她比路路还要大上几岁呢，路路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不早了，路路都二十岁了，已经可以结婚了。”

“是吗？”老太太向玉路招手，“路路，过来，让外婆瞧瞧。”

“外婆，想我没有？”玉路蹲在老太太面前，声音软软道。

“想了。”粗糙的手指抚摸过玉路的脸颊，带着一丝刺痛感，老太太仔细打量着玉路，嘀咕道，“明明还是个小丫头，怎么就到了结婚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