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岛
作者:墨笔点缀繁星 | 分类:都市 | 字数:22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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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舒缓
她起身去煮咖啡,试图去阻拦已经波涛汹涌、一触即发的愤怒情绪。取壶,倒水,煮水,挑选豆子,夹出方糖,再用研磨机将咖啡豆磨成粉。她虽然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些动作,可脑子里的思绪,还是停留在索林的日记上。她一会儿在心里大骂安格斯的不忠,一会儿又无限可怜起自己的母亲;她一会儿同情起艾琳娜的遭遇,一会儿又恨起她的飞蛾扑火与玩火自焚。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研磨机也被她弄得叮当作响。
一个男人而已!你就这样毁了自己?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要跟他……艾琳娜,你是傻的吗?
那件事之后,艾琳娜同索林大吵了一架,她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她可以为安格斯做任何事,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算做小三也无妨,而且,她也不会去破坏安格斯同母亲之间的感情——因为她见过母亲,她说她那样的天人,她是无论如何都竞争不过的,所以她才不会去竞争,所以她心甘情愿地给安格斯做秘密情人。她骂索林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小人,她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布塔·佛罗伦大怒,他骂她恬不知耻,他说她简直丢尽了佛罗伦家的脸。他把她禁足了,还当着她的面,夸赞了索林的忠诚——“要是没有索林在,你就把你自己给作死了知道吗!堂堂佛罗伦家的千金小姐,居然想去给个畜生当小三!艾琳娜,你可真对得起我!你可真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妈!”
休学一年,她才渐渐从伤痛中走出。不过,她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少年老成,变得对万事漠不关心了。她对索林,也多了一份暗藏的警惕。索林很是伤心,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简直是一群神经病!
芬格里特猛地杵了下研磨棒,屋子里尽是罐子被触碰到的回响。
冷静,她告诫自己,别忘记你的目的!
于是,她重重吁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的思维回归到母亲为何会患病这件事上。母亲那会儿并没有发病的迹象,她貌似也不知道安格斯出轨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那时候的母亲很是幸福,她虽然偶尔会与安格斯发生争吵,但不过是因为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而已。所以,安格斯此次的出轨,肯定不是母亲患病的诱因。那就只能是八年后的那一次了——母亲怀费塞尔期间,安格斯再次出轨的那次。
就挑我妈怀孕的时候出轨是吧!安格斯,你可真是个畜生!你都不配当人,你简直是个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开始煮咖啡。壶中的热气很快顶开了盖子,扑扇扑扇地就像要挣脱束缚似的。周围弥散起咖啡的味道,她舒了口气,决定在喝完咖啡后,再去继续搜寻,隐藏在当年那些往事中的真相。
她煮了两杯,投入方糖,拉上奶花,然后将它们置于盘中,端了回去。
她递给朴松民一杯,留给自己一杯,然后坐下,小品了一口。
朴松民已经看了一百多页,他见有咖啡喝,便像不想写作业但又不得不写的孩子一般,直接停止了看日记的动作。他眼里有解脱般的欣喜神色出现。他笑了一下,他伸手去拿咖啡。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想给他喝了,而且她还生起了气。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然后没好气道:“看几页了?”
朴松民的手停住,他看向她,眼里的欣喜变成了惊慌,他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一百多页……看到艾琳娜接收家族产业那一块了……”他有点可怜兮兮地说,“她……她还挺厉害的……很多点子,都是靠自己想的……”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冲他发火,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教训他一通,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警告他一下——你要是敢像安格斯一样出轨,我非生吃了你不可!
于是,她便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不过说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而且意思也有点模糊不清——“你要是敢,看我不弄死你的!”
“啊?”朴松民傻愣傻愣地看着她,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她的表情,然后道,“南瓜,我错了……我不敢,没你的命令,我什么都不敢。”
这都属于条件反射般的道歉了。他知道她说的是啥吗?他知道她为何生气吗?估计他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他也是习惯了她的脾气,所以才会先道歉为敬。
他表现得又可怜又好笑,就像被家长无端训斥的孩子似的。于是乎,她的气便消了,于是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凶他做什么?安格斯出轨又不是他的错……
她收回瞪视他的目光,品尝起咖啡,然后放缓了语气道,“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哦……”朴松民偷偷看她一眼,然后舒了口气,拿起咖啡杯,开始小饮。
“嗯,好喝,比外面卖的都好喝……嘿嘿,南瓜的手艺真好……”
她知道,他这是在拍自己马屁呢。她没理他。她想:我还是改改自己的脾气吧……别没事就凶他一顿……万一被我凶跑了,我可就没地方后悔去了……可我又不会,而且我也憋不住……
她转头看向他。他也看向她,然后傻傻一笑。他的眼睛很清澈,也很刚毅,他满眼都是她,还像阳光一般温暖。繁杂的心绪瞬间舒展开来。她想靠在他身上一会儿,她也想得到他的安慰。
“过来,让我靠一下。心情不好。”她直截了当地说。
“好。”他笑得更傻,他放下咖啡,将椅子向她挪了挪。
她靠上去。他抓住她的手。
他的身体就像一座山,她感受到无限的安全感。心情彻底舒缓,她闭上了眼。那些繁杂的心事就像被熨斗烫平了似的,正在渐渐消散。
“不许对不起我。”她说。
“这我哪敢?”他搂住她。
“我脾气大,你不许嫌弃。”
“大吗?一点都不大好嘛。你多温柔啊……”
“烦人,别跟我油嘴滑舌的……”
“我最老实了,我哪里会这个?”
“讨厌……”
咖啡的香气在弥漫,还有他身上那股阳光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