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的耳朵好凉啊，我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

“是你啊，云晓菲。刚才我就觉得有点像你！”

“嘿嘿，没认出来吧？平时在学校同学们都是穿着校服，除了脸，大家基本上都一样！”

“也不是都一样的。你的身影就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说说！”

云晓菲摇晃着曹泽，隔着手套抚摸他冰凉的脸。

“校服都掩盖不了你妙曼的身姿！”

“少来！很多女生身材都很好的。而且，比我漂亮的有的是！”

“有吗？可我觉得，你是全校最漂亮的。而且，你不但长得甜，还学习好，颜值和智商已经很完美了，可你还善良，而且情商也很高！”

“哎呀啊，讨厌啦。干嘛这么夸人家，怪难为情的。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云晓菲把蒙在嘴上的围巾，掀到下巴，说话时口吐蒸汽，直喷曹泽的脸。

曹泽只觉得冰凉的双脸暖和了不少，在暖和的蒸汽中，他还闻到了独属于云晓菲的体香。

那种芳香是洁面霜的芳香，还是洗发露的，不得而知，但肯定是一种高级的香味！

真想抱着她，让她细长的双腿在半空中围着他转。

真想用鼻尖去触碰她的鼻尖，用脸贴着她的脸蛋。

她的嗓音很清亮，听起来特别甜美。撒娇时的嗲嗲声更是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又来了第二辆公交车，曹泽要走，可云晓菲却伸着小手扯住他的衣袖。

眼珠咕噜噜地瞪着曹泽看，虽然她没说挽留的话，但行为已经暴露她的真实想法，她不想让曹泽走。

“我得走了云晓菲。不然会赶不上回镇上的末班车的。”曹泽转身对云晓菲道，面露为难之色。

“你走就是了！我没拦着你！”

云晓菲扯住曹泽后面的书包带，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我没骗你，我真要赶不上末班车了！”曹泽很着急，提着行李箱，拽着书包要走。

公车司机师父已经在催了。

云晓菲揪着书包带，被曹泽拖着在地上打滑。

她的身体向后倾斜，长靴蹬着地面，摩擦着。

白色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蓝色毛衣和百褶裙，再加上光腿神器，远远一看，以为大冬天的光着大腿似的。

刚才曹泽没认出云晓菲，就是觉得她不可能大冬天光着大腿穿短裙。

现在凑近一看，才知道，她是穿着一件和皮肤颜色很近的丝袜。

可曹泽这个笨小子，不知珍惜，一意孤行，非要上车走人。

云晓菲死死扯着他的书包带，身体被拖着走。

“云晓菲！你又来了！”曹泽假装很生气，呵斥她。

“我告诉你云晓菲，别以为我好欺负，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你也想家暴我？”

公车开走了。

“你不懂别瞎说！家暴的前提先是夫妻！快撒开！别惹火我！别以为我没脾气！我告诉你，惹急了，我也会打人的！”

曹泽被云晓菲纠缠得实在没办法，所以只能这样说，就算惹她生气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赶不上末班车就回不了家。

他可不想再在云晓菲家过夜，住在别人家，他会浑身不自在，而且是那么干净宽敞的楼房，比农村房子不知强多少倍。

“你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的！你忍心对你最好最亲的好朋友动手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云晓菲摘下羽绒服的帽子，把脸和红润的嘴唇凑过来，“如果你是个没良心的人，你就打吧！放心，我不会告你的。你不用负法律责任！”

曹泽一脸无奈，垂着肩膀。

旁边等公车的老头急不可耐道：“傻小子，这位姑娘是想让你亲她！没看出来吗？真笨啊你！”

“大爷，我得回家，她不让我回！真是太任性了！”

“回家？你有家吗？”说完，老头哈哈大笑着，然后上了刚到的一辆公车。

老头细瘦身材，但面庞有神，他上车时步伐轻盈，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却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一个小时过去了，算了算时间，曹泽今晚彻底回不了家了。

“就算今晚回不了家，我也不住你家！绝不！”

“我没说让你住啊！别自作多情啦！”

“那你为啥不让我走！”曹泽真生气了。

云晓菲读出了他眼中的怒气。老实人也是会生气的。

她倒想看看曹泽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不想让你回家！”

“凭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

“真搞不懂你！”

“我也搞不懂你！”云晓菲抱臂而立，好像也生气了。

“我就是想回个家而已，干嘛纠缠我不放？”

云晓菲不说话了，是啊，为什么非要纠缠他不放呢？像这种无趣的男人，要颜值没有颜值，要幽默不会幽默，不但傻，还很轴。

以前是钟文时，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呢？

突然云晓菲灵光一闪，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她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我是谁？云晓菲还是钟文？好像都是，好像都不是！

好像是一个全新的人，既有云晓菲泼辣的性格，又有钟文的温柔和对曹泽无条件的专一的爱。

我来自哪里？

未来？还是云晓菲的过去。

我记得云晓菲的过去，有她所有的记忆。

既然拥有某个人全部的记忆和感受，是否就可以说我就是那个人呢？

灵魂不就是意识吗？意识不就是所有过往的记忆滋生出来的思维模式吗？

所以，拥有某个人全部的记忆和感受，是否就等同于拥有她的灵魂，是否我已经成为了她呢！

我成了云晓菲？

我既不是云晓菲，又不是钟文，我是一个全新的人。

那我到底是谁？

最后一个问题：我要到哪里去呢？

是啊，我人生的终极目的地是在哪里？

我感觉我顿悟了，没有目的地了，当下就是目的地！

可还有一样东西放不下，是什么呢？总感觉心还悬着，胃还饿着，还想再吃点！

奥，我明白了！是曹泽，就是他！

是爱情，一个独属于我和曹泽的专一的爱情。

不管以后我还会穿越到谁的身上，手里牵着的，必须是曹泽的手！

到底是为什么？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是无上的造物主吗？

所以才会恬不知耻地品尝我所有作为不同女人对他的爱吗？

那他太幸福太无耻了！

妥妥的种马，海王！

此刻钟文的意识，思考着这些，好像明白了她到底是谁了？

她不是云晓菲，她是爱曹泽的云晓菲。她也不是钟文，她是爱曹泽的钟文。

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个特别的矢量，全部指向曹泽的矢量，无穷无尽。

这形成了一个圆，那承载奇点波的人就在圆心位置。

见云晓菲在愣神，曹泽对她摆了摆手，“现在好了，我回不了家了！”

云晓菲回过神来，对曹泽嬉笑着，“走，跟我回家！看你的脸冻的！”

她隔着毛茸茸的手套，亲昵地揉搓着曹泽冻得通红的脸。

“我不能总是在你家里过夜吧，叔叔阿姨会很不方便的！”

“可我就是想对你好！要不是现在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否则我早就拽着你去登记了！”

“云晓菲，你别闹了！真搞不懂你！”

曹泽嘴硬，心里却是非常开心。

两人并肩压着马路，然后云晓菲的爸爸派人来接女儿。曹泽跟着上了车。

乖乖地在饭桌上，跟云晓菲坐在一起，在她的引导下，边吃边聊，也算融入到她的家庭里。

回来的路上，云晓菲的爸爸突然直截了当地问曹泽：

“你们俩在谈恋爱吧？”

“没有！叔叔！”曹泽连忙摆手，“老师不让谈恋爱的。”

而云晓菲却坚定地嗯了一声。

之后爸爸不再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曹泽。

午夜时分，曹泽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云晓菲的父母在客厅吵架。

曹泽听到了这个家庭不堪的秘密。

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而妈妈为了报复他，也在外面找了一个小白脸。

两人吵着吵着要离婚。

然后爸爸摔门而出，也许去了小三那里。而妈妈也给小白脸打了电话，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只剩下云晓菲趴在沙发里大哭。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来安抚她，却被她一个爆冲，冲倒在地板上。

云晓菲抱着曹泽哭道：“为什么会这样！阿泽，以后你也会移情别恋吗？

如果你有了外遇，我不会像妈妈那样，为了报复你也去找男人，我会割掉你的小弟弟！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