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郑业叙述，谢准和许公公脸色有些发白。

根据秦远反馈，病症不是秦远个案，在永宁已经传染开。

高传染性，起病急，高热、头痛、昏迷......

谢准和许公公，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瘟疫。

这个名字，令大燕百姓闻风丧胆。

近些年，虽然灾害频发，但不是每一次都会爆发大面积瘟疫。

一旦灾害没有得到及时控制，瘟疫接踵而来，席卷城池无一生还。

谢准清晰记得，秦远上次来访，除了谈及太子一党背后恶劣行径......

要求沿途县城关闭城门，百姓收割庄稼，携带粮食、物资暂离......

没有发现沿途县城关于疫病的丝毫消息。

如果有，秦远也不会堂而皇之坐到谢准帐中。

由此可见，秦远从修德赶来时，疫病还没开始蔓延。

而秦远回到修德途中，亦或赶回报信途中，经过永宁，突然发病......

谢准此时所在村落，正在宣明境内，距离修德，还有丰义、永宁、怀仁三城。

发生疫病的县城，是在谢准的队伍抵达宣明，也就是在秦远来访之后......

不是在丰义，因为谢准的队伍，如果随时动身，有可能在瘟疫大面积爆发前，已经越过了丰义。

在永宁，距离修德的中心位置，既给了瘟疫一定传播时间......

无论谢准的人，是在原地死扛，还是已经动身，无论抵达或经过永宁，一旦瘟疫爆发......

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好狠毒的计策！”

许公公咬牙切齿道。

他向来办事铁血手腕，涉及到王爷的安危，一贯铁石心肠，可这毕竟是一城的百姓啊！

那些人一定是疯了！

才罔顾数百万人性命！

谢准手心冒出冷汗，脑海中浮现宁兮儿离开时的模样，后悔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当时真应该拦住她的！

透过帐篷口，谢准看见，玄雷、玄电垂着头，自觉地跪在帐外。

谢准常年困于王府，没有参与赈灾等经历。

但许公公不同，当初陪伴先皇左右，见闻不少，这些年替谢准在外走动，知晓的比书本更多。

谢准招手，让人将郑澄光请进来。

等待的同时，他静下心来，思索文献中关于历史上爆发瘟疫的记载。

很可惜，文献中的记载大多描述瘟疫爆发时间节点、起因猜测，严重后果......

形成的确切原因，以及消除手段，没有半点笔墨。

谢准询问许公公，许公公认真回想，当初朝堂上大臣们关于瘟疫的奏报......

据许公公回忆，前朝瘟疫，一般在大灾大难后出现，有地方官员禀报，跟大面积老鼠死亡相关......

至于消除方法......

许公公看向谢准，脸色越发苍白。

哪里有什么解决方法，不过是将发病和未发病的隔离起来......

等所有发病的在隔离地带死亡，尸体集体焚烧，逐渐控制感染人数......

直至所有的感染源头死亡，瘟疫才渐渐消失踪迹。

谢准手心微微颤抖，郑澄光进了帐篷来。

郑澄光看到的谢准，已经恢复了镇定。

谢准要求，严格管束所有驻地人手，不得有任何人私自外出，也需延长岗哨站岗范围，戒备有外人闯入。

郑澄光刚刚就在外面，郑业进帐汇报时，他就在外稳控局面......

面临什么情况，无需谢准跟他交代，依然十分清楚。

他们尚且谈起瘟疫变色，更何况是外面，王府、护国公府寻常的家丁、仆人等......

谢准吩咐，现场消杀、人员管理，按照宁兮儿离开前的嘱咐，郑澄光、郑业便立即出去布置。

“许公公......”

谢准声音异常平静。

“殿下......”

许公公眼皮莫名跳了跳。

“您安排一下，组织一直突击队伍，十五人。王妃说的，十日为期......”

“本王只等九日。”

许公公立即抬头，看向谢准。

“我的人，我总不能等到她山穷水尽......”

宁兮儿的分析，与谢准基本相同。

即便没有证据，但心里也十分清醒，这没灾没难得，多半跟太子一党，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太子，也有可能是二皇子、三皇子......

白芷不顾自身安慰，率先去牵秦远的马，并让宁兮儿和傲雪保持一定距离。

宁兮儿笑着摇头，真若是瘟疫，纵然离开十米，她们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