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女子与巴尔斯巧妙相遇，剑秋一看是廉康，恐惧顿时占据心头，怒火上扬昏厥倒地。

巴尔斯看着怪异的女子，觉得莫名熟悉，紫裙虽然染血，可在巴尔斯眼中却记忆犹新，与廉康离开那片红海的时候，就有这名紫衣女子在场。

一个自认为十五岁的少年，其心性也是少年心性，何况生活在草原部落，热心助人乃是本心。

巴尔斯摇摇晃晃背起剑秋，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在密林中找到一处洞穴，将其慢慢放下，静静坐在一旁等待。

良久之后，还不见女子醒来，巴尔斯本能的取来几根树枝，将洞口挡住，而后跑出去打猎。

娴熟的狩猎经验，不出半个时辰，巴尔斯就背了一头黑熊，熟练的洗剥干净，生火烤肉。

说也奇怪，巴尔斯想什么，就能从腰间取出什么，盐巴、调料，仔细看去只有一身简单破旧的衣物裹身，可实际上仿佛带了很多东西。

烤肉滋滋冒油，香气弥漫在洞穴之中，昏迷中的剑秋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口中不自觉的喊出声音。

“水！廉叔，这块肉先给剑初，我吃那块小的。”

巴尔斯迟疑一下，从腰间拿出一个皮囊，小心翼翼的将水滴在剑秋嘴角。

被毁的容颜，只能隐隐看到额头、眼窝、唇部，巴尔斯努力控制自己的恐惧，眼神不时漂移。

在他的记忆中，虽然看到部落争战的场景，但却没有动身参与过，看到受伤这么重的女子，也是生平第一次。

篝火慢慢熄灭，烤肉渐渐变凉，表皮的油脂开始凝固，剑秋也睁开了眼。

看到廉康，顿时怒火中烧，“贼人你冒充廉叔，毁我容颜，今日必让你身首异处。”

问我刀瞬间上手，向着巴尔斯斩来，只听嘭的一声，剑秋手中宝刀脱手。

巴尔斯本能的以手臂抵挡，疑惑的看着剑秋，“这位姐姐，我不是廉康，我叫巴尔斯，你知道回草原的路吗？”

剑秋听到此话，依旧强忍伤势，尽力拿起问我刀护住自身。

这人和廉康相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装束，剑秋也在雪山生活了十几年，自然认识草原特有的装扮。

自她记事起，从没见过廉康这样的穿着，而眼下，自己容貌被毁，法力枯竭，如果这人是假廉康，他的选择只有杀，或者侮辱。

但巴尔斯并未这样做，或许他不是那个假廉康。

剑秋鼓起勇气说道：“你到底是谁，如果是贼人的话，大可不必伪装，直接给我一个痛快。”

巴尔斯摇摇头，“听不懂你的话，我就是巴尔斯，乌兰草原长生天的子民。”

关于长生天，廉康曾对剑秋姐弟提起过，那是草原牧民的信仰。

“你真的不是坏人吗？”

“姐姐你吃肉吗？”巴尔斯撕下一块烤肉递来，而后急忙转移目光。

不用想，剑秋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张脸有多恐怖，谨慎的接过烤肉，象征性的咬下。

熟悉的味道，只有廉康才能烤出这样的肉，虽然变凉，但剑秋又怎会记错呢？

小时候她和弟弟剑初，经常缠着廉康要烤肉吃，甚至在当年离别之时，廉康将烤肉封在雪山，留给他们一家人。

“你就是廉叔，我不会记错的。”

“巴尔斯！草原的雄鹰，部落的老虎。”

幼稚的回答，坚定的语气，剑秋无言以对，收起问我刀后，竟然开始大口吃肉，完全放下心来。

巴尔斯沉默寡言，这和廉康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巴尔斯看着有些呆傻。

一块不够，剑秋一鼓作气将所有烤肉吃光，巴尔斯看的目瞪口呆。

“姐姐你真能吃，比可汗吃的还多。”

剑秋被毁的容颜，看不出神情，答道：“别叫我姐姐，你这么老了，脸皮怎会这么厚？”

巴尔斯知道这话是在嘲笑自己，但也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走向角落沉默。

剑秋略带愧疚，从储物袋中取出仙丹，开始疗养内外之伤。

女人最在意的是脸蛋，剑秋汇聚仙元，准备修复五官，但却无济于事，反而使得仙元急速流失。

这伤不是一般的伤口，剑秋再次吞下仙丹，开始入定养伤。

失去容颜，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种打击，不管男女，巴尔斯只知道雪莲对容颜恢复有效，可这里到处都是密林荒山，上哪去找雪莲呢？

枯燥的日子，巴尔斯狩猎、烤肉做饭，剑秋内伤渐渐有了好转，对眼前之人，也更加放心。

以剑秋直觉来看，巴尔斯应该就是廉康的三尸之一，可无论剑秋怎样提起往事，巴尔斯毫无印象，坚称那不是自己的记忆。

三个月后，巴尔斯提议，雪山上有天山雪莲，或许能助剑秋恢复容貌。

剑秋点头，对于眼前的人，既有尊重，也有感恩，唯一放心不下的，如果巴尔斯真是三尸之一，为何与传闻中的斩三尸不同呢？

“廉······那个巴尔斯，我知道雪山在哪，这里是仙界北冥玄洲，继续向北的话，就是成片的雪山了。”

巴尔斯点头，“或许乌兰部落就在那里。”

“那你不会变幻相貌吗？你我都在被人追杀，易容的话，或许更方便。”

“什么是变幻易容？人心真有那么复杂吗？”

剑秋沉默，储物袋中的传音符被毁，想要找到师尊寒七问，恐怕中了别人的诡计。

不用猜也知道，寒七问定然联络了狂刀等人，整个仙界都在找寻自己，有心人一旦混入其中，反而事与愿违。

只见剑秋双手掐诀，一道紫光闪过，将巴尔斯变为一名少年，自己则变为白发老妇。

意外的一幕，使得巴尔斯震惊不已，“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当然是神仙了，我们先去雪山吧！记住，别人问话的时候，就说你是我的侄儿。”

剑秋说完，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巴尔斯点头赞成，兴奋的跟在身后。

夕阳余晖下，一老一少，搀扶着向北而行，仙界异兽灵鸟颇多，巴尔斯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于眼前之物，充满了惊奇。

而在蛮荒夜幕下，依稀可见一男一女对谈。

“姑娘倾国倾城，在下能与你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女子回道：“阁下英武不凡，也属当世罕见，天色不早了，再会。”

男子连连点头，“在下燕问北，会在此地一直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