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作为这次弟子排位赛的魁首，有择师而拜的特权。

当凌云山掌门问他要拜谁为师的时候，他看向了若木。这下左丘钰急了，他这清泉峰一个弟子都没有，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还是别人家的？

“你要拜我为师？” 若木缓步走向墨柒。还未走到墨柒跟前，左丘钰已经闪身至了若木跟前。

“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若木的声音染了些许笑意。

左丘钰一手扯住若木的胳膊，把人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小魔女，这个弟子你让给我可好？”

“小师叔，拜师之人不是我呀？这可不是我想让就能让的。”

“你以后想吃什么，我绝不说二话，管够。”

“小师叔，我觉得你收买我不如收买那人。”

若木这么一提醒，左丘钰转身往墨柒这边走。

若木身形极快，一闪身就到了墨柒跟前。

若木笑着问墨柒：“你要拜我为师？”

迟了一步的左丘钰急忙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墨柒看了眼笑意盈盈的若木以及面色焦急的左丘钰，刚要开口，左丘钰一把将他拉过，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左丘钰再转身的时候，迎面对上若木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而墨柒的神色已无开始那般笃定了。

“小师叔，你要跟我抢人？”

这眼看着事情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俞行昭给掌门师兄递眼神。

“呵呵，若木啊，你师叔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一个人在那清泉峰上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这好不容易有个看中的弟子，你给他留个机会。”

听完这话，十三侧头在独孤云苍耳边低语：“掌门师伯这是偏向小师叔了？”

“看着就是了。”

若木收到了掌门师叔的视线，也明白他的意思，却是没理会。

“墨柒，你也学医吧？”虽是询问，语气却是十分笃定，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接着说道：“本人不才，单说药理，我不输雪暮。”

不输雪暮是什么概念，学医之人不可能不知道，雪暮可是被江湖人称为“神医”的存在——“银针织命簿，阎罗不能留”。

“你会的，我能指导你；你不会的，我也能教导你。”

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早就知道凌云山的小魔女傲气凛然，如今倒是真的见着了。

这话从若木口中说出，狂傲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易千水也捋了捋他的胡子，笑着对俞行昭道：“这话有些狂傲了。”

俞行昭也只是笑，“确实狂傲，单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差了一半，却也只差那一半。”

若木这一番话称不得谦虚，只是无一字是妄言。

与若木抢人的左丘钰也有些心虚了，若说学富五车，他是不及若木的。

眼看着左丘钰落了下乘，江回向黎千越身侧的江小影招了招手。江小影会意，俯身倾耳听江师伯说了几句话，然后跑到左丘钰跟前将话传给他。

“小若木，毕竟这拜师还得看墨柒的意思，你我都强求不来。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一人赠墨柒一份见面礼，看看墨柒选哪个？”

见面礼是次要的，这台阶却是实打实的。

若木瞅了瞅左丘钰身侧低垂着脑袋的半大少年，笑而不答。只是侧头问墨柒：“你以为呢？”

墨柒垂下了头，低声道：“墨柒听师姐的。”

若木也没在意墨柒的“师姐”二字，缓缓开口道：“如此，甚好。”

左丘钰摘下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握在手中，而若木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将手中玉笛递至墨柒眼前。

“小若木啊，这是引梨！”

“是，同师叔的玉佩一样，身外之物而已。”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玉笛引梨可是若木的武器，如今在她口中只得“身外之物”四字，是他们浅薄了，还是若木菲薄了？

曾经的第一乐师初半堂，擅吹笛也会制笛。他制的笛子最出名的有三支——东栀、南枳、北稚。

现如今，南枳在第一乐师南丞嘉手中，北稚被墨兰公子苏九畹所藏，至于东栀，下落不明。

玉笛引梨是初半堂这一生所制的最后一支笛子，三十年前为凌云山所得，六年前被莫笑天从凌云阁带了出来转赠于若木。

能被收入凌云阁的物件又岂是凡品？

左丘钰叹了口气，“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这玉笛是顶好的物件。”

若木闻言神色微变，轻声喃喃，“海、棠……”

随即收了手中玉笛，“是我强求了，小师弟。”

“小师弟”三个字表露了若木的态度。

师姐刚才说的是——海棠？

墨柒抬头，而若木也是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他都来不及看清若木的神情。

左丘钰拉住墨柒，对他摇了摇头。

“海棠？”无声的询问。

左丘钰再次摇了摇头。

江回也察觉了若木的不自然，抬脚欲上前，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是雪暮。

雪暮几步上前迎了过去，虚虚地拉住若木的手。

“先前我们说好的，你可不是忘了吧。”

若木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怎会。”

待墨柒行了拜师礼后，若木拉着雪暮走至一位女子跟前，雪暮在那人身上嗅到了药香，是和她一样常年与草药打交道才会有如此的药香。

只是看到那人容貌之时，愣住了。

若木从雪暮手中拿过准备给徒儿的药囊，递给那女子。

那女子也是愣愣地看着若木。

“白蕊姑娘？”若木的一声，唤醒了发愣的两人。

雪暮率先开口：“你可愿跟着我学医？”

“自是愿意的，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若木提前离了这拜师大会，易千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影，你师伯跟你说了什么？”

“师……师父。”江小影嘴里叫着师父，却是看向江回。

“嘿。”黎千越一巴掌拍在自家徒弟的后脑勺上，“你谁徒弟？”

江小影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师父。”

“你师伯说了什么？”

“师伯说，四师叔是起了争胜心，要师叔祖不要跟四师叔争。”

黎千越看向江回，“大师兄，你怎么也偏帮左师叔啊。”

江回眸色淡淡，反问道：“若木看中的弟子是谁？”

“秦朔？”

“是。墨柒既然不是若木看中的人，那他拜谁为师重要吗？”

黎千越：师兄说得有理。

“若是墨柒真拜了若木为师，左师叔还不得断了若木的点心！”

“那秦朔？”

江回探头望向大殿门口，“若木还没回来吗？”

独孤云苍来到左丘钰跟前，低声道：“师姐想让师叔你再收一个徒弟。”

“小魔女呢？”方才若木神色有异，提前离了场，也不知道这会儿去哪里了。

“师姐说有事下山，已经离开了。”

左丘钰皱眉，“你说若木离山了，她可有说去了何处？什么时候回来？”

独孤云苍摇了摇头，师姐没说。

“她想让我收的那个徒弟是秦朔？”也对，这凌云山上除他之外怕是没人敢跟小魔女抢人了，这会儿若木撂挑子走了，可怜了秦朔，无人敢收。

独孤云苍，“师叔猜的不错。”

*

左丘钰：墨柒是我先看上的徒儿！

若木：他要拜师的人是我。

江回（小声）：咳咳，师妹，点心！

若木：小师叔，若木是晚辈，不好与您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