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后,她比将军前夫还招蜂引蝶
作者:一世风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11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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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信仰崩塌的那天,恰逢他家破人亡
黑甲军进入祠堂的时候,擒住了欲要逃走的君光祖。
“放开我,滚啊,我乃君尚书的三公子,你们岂敢?”
君光祖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黑家军却是冷面无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漠地看着君光祖,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黑家军首领望向了君光耀,淡声道:“君二公子,你收拾下下自己的东西,去武堂吧。”
君光祖眸光闪动,猩红地眼眸死死地瞪着君光耀,仿若是在暗示什么。
君府一家锒铛下狱,唯有君光耀和远在外地的大哥,是拯救君家的希望。
相较之下,君光耀作为从北幽归来的战士,前去求情的话,更有说服力。
君光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看了眼弟弟,便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一瞬之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他看着被擒的君家众人,最终对着被囚的母亲跪地磕头。
“耀儿,耀儿……”
一生都是屈服顺从和软弱的母亲,抱着儿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对于她来说,君光耀的‘置身事外’,便是君家今日不幸中的万幸了,
母亲贴在君光耀的耳边,用极致发颤的声线说:“活着,好好活着……”
君光耀怔怔地望着母亲。
“耀儿,娘永远为你自豪,你是上过战场的英雄。”
“你永远都是。”
“娘知道,你不坏,你不坏的。”
君光耀的泪水夺眶而出。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人,连双十年华都没到。
“娘,我想过年。”
君光耀泪流满面,哽声说道。
在一个月前,无忧无虑的他,绝对不会想到,过年对于他许多人来说,竟成了最大的奢侈。
母亲流着泪,与他面对面地跪着,亲吻他的额头,安慰道:
“耀儿,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君光耀摇着头,蓄满泪水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黑甲军把他的母亲带走,却无能为力。
直到眼泪哭干,眼神却是空洞。
他独自一人,跪在冷清的偌大的府邸。
最后,颤颤巍巍的拖着满身疲惫离开了这个以后再也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也不曾收拾任何的细软,连一个铜板都没带,没去找沈宁求情,更没去皇宫跪地求饶,也没去黑甲军首领所说的燕京武堂。
他如孤魂野鬼,似行尸走肉,游荡在上京城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处才是归途。
信仰崩塌的那天,恰逢他家破人亡。
是老天赐予的可笑。
……
刑部大牢。
沈家虽被关押着,但环境却不差,在没确凿证据前,狱卒和刑部的人,都不敢像对待其他囚犯那样。
被关押的沈家人里,还有纳兰晴、小玉主仆。
沈家众人愁容满面,不知外边天色如何。
反观纳兰晴像是封侯拜相了似得高兴。
“她疯了吗?”
沈国海疑惑地问。
沈家大伯冷笑,“我看啊,她不是疯了,是心黑了,在沈家当了两年的儿媳,人心都是肉长的,纵是一块石头,也该被焐热了。”
“是啊。”沈国海厌恶地撇着嘴,“沈国山老两口,对她算是没得说了,沈家出事,非但不担忧,还有心思笑出来。”
话到最后,又有些慌了,沿着口水压低了声音问:“沈家不会真的到这里就完了吧,不应该啊,我前些年给自己算了一卦,分明是长命之卦。你还记得吗,我七岁那年,路过的道士说,我起码是能活到一百零二岁,会成为整个大燕国最长寿的人。”
沈家大伯看着这撞了脑袋的傻三弟,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当时是爹为了哄他玩儿的,目的就是让资历最好的沈国海放弃沈家武学,当一条无功无过的咸鱼,安稳度过这一生。
“不会有事的,沈国海不会叛国,沈宁也不会,沈家乃勋贵世家,不可能出事。”
沈家大伯安慰沈国山和沈家众人的时候,自己的心底里却没个底。
他敢肯定,沈国山就算会一怒之下把他这个大哥给剁碎了,也不会做出叛国有辱祖宗的事情来。
但有没有罪,还不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最近,沈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都在暗中如毒蛇般蛰伏着,保不准什么时候窜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沈家大伯叹了口气。
沈国山若听他的,放弃调查北幽一事该有多好。
随即,苦笑了一声。
那个人要是会听他的话,就不叫沈国山了。
“纳兰嫂,你笑什么?”
沈如玉听不下去了,“沈家落难,你也在劫难逃,若真有什么大罪,纳兰府也难辞其咎,你有什么笑的?大难临头,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罢了。“
“如玉阿妹若真是为了沈家着想,就应该想方设法去联系你的未婚夫九皇子,而不是在这里讽刺挖苦我。”
纳兰晴因被关了多时,发丝都还是乱的,却微抬起下颌,摆出了端庄的姿态。
她也不似从前那般在沈如玉面前虚与委蛇,更无服软之意,随即便嘲讽了回去,“哦,我倒是忘了,你那未婚夫,对你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要说这感情,还不如对沈宁有感情呢,我可听说,在沈宁落难的时候,他可是几次三番地帮沈宁说话。”
第221章 信仰崩塌的那天,恰逢他家破人亡
沈如玉听到这话,对纳兰晴怒然不已,亦对沈宁有一丝憎恨。
但她自知,若沈家当真大难临头,求一个九皇子是没用的,倒不如留几分骨气。
纳兰晴看见沈如玉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不论她做得多好,沈家总是认为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瞧不起她。
如今,沈如玉也要尝一尝,心上人不在乎自己的滋味了。
沈如玉突地嗤了一声。
“比起沈宁,我更恶心于你。”
“起码沈宁是我二叔的千金,战神之女,纵然先前嫁给了顾景南,却也不是携子逼迫成婚。”
“顾景南怀有二心的时候,沈宁能做出休夫之事来,你能吗,我惊风堂哥忘不掉倾城阿姐,为了躲你才去戍边的,好不容易回来了,情愿在军营里休息,也不想进你的房,你呢,死乞白赖的缠着。”
“你若有沈宁休夫的气魄,我倒敬你几分,可惜,你没有,你只能摇尾乞怜,然后在我沈家遭难的时候来落井下石。”
沈如玉一口说完,心中痛快了许多。
对着脸色苍白的纳兰晴,扯开了粲然的笑容。
纳兰晴恼羞成怒,瞪着沈如玉好久,悻悻地收回了眼神。
大牢里的都是沈家的人,她一个外姓人,怎有说话的地位?
沈国山、郑蔷薇那两个老东西,说是会把她当成自家人,实际上对她日防夜防,可怜她这两年的付出,好在有人为她出头。
她才刚被沈宁那个下堂妇关了禁闭,还没多久,沈家就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定是那个人知晓她受了委屈,特来帮她出气。
沈家固然落马,但她上边有人,自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纳兰晴的眼里,隐隐浮现着期待之色,从大牢里往外看,去找寻有光的地方。
她定要出人头地。
定要嫁得更好。
让沈家的人都追悔莫及!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
大牢外边,竟有了动静。
刑部尚书邵关擎,亲自带着部下过来。
纳兰晴的眼底瞬间放光。
刑部尚书出现,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于是——
纳兰晴似是与邵关擎是老相识般,摸了摸脸,理了理发丝,比沈家任何一个人站得都前,目光炯炯,面含微笑地望着步步走近的邵关擎。
“纳兰晴,你做什么?”沈如玉不理解地问。
这纳兰晴不知怎么回事,做的事,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是个正常人,莫不是被沈惊风刺激疯了?
纳兰晴也不说话,姿态里,眉眼间,有一股子让沈家人都看不懂的矫揉造作的骄傲得意,沈如玉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邵关擎从狱卒那里接过了钥匙,亲自把牢门打开。
“邵尚书,辛苦了。”纳兰晴道。
邵关擎微微一愣,随即礼貌性地应了声“沈少夫人”。
纳兰晴嫁进沈家两年,作为沈国山的长媳,偶然的机会,与刑部尚书有过一面之缘。
“咔。”
牢门打开。
纳兰晴如开了屏的孔雀,挺直了脊背就往外走。
怎料在她走出去以后,邵关擎就对着沈家众人作揖道:
“实在是抱歉,让诸位遭此无端之灾,好在真相大白于天下,沈家忠君之名不容有污。”
沈家大伯问:“邵尚书,可知真相是如何明了的吗?”
邵尚书将高台之上的事详细道来。
“是沈宁?”沈如玉眸子微微一缩。
“沈宁这孩子……”沈家大伯叹了一声。
“沈将军年少有为,女中豪杰,今日高台之上,能屈能伸,老实说,如我这般为官多年的人,都叹为观止了。尤其是她当众给了君尚书一刀,不得不叹之,虎父无犬女,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天寒了,快要入夜了,诸位今日有所受惊,还是早些回府取暖吧。”
纳兰晴站在原地不动,身体僵直着,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是
沈家大伯又与邵尚书寒暄了几句,方才带着沈家众人离开了刑部大牢,从沈家被黑甲军缉拿到出狱,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却历经了惊心动魄的生死。
出狱时,沈如玉见纳兰晴还杵在那里,与纳兰晴擦肩而过时便问:“纳兰嫂子,邵尚书与你,貌似不熟呢,下回这种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掉价事,就别再做了。”
她抬起手来,为纳兰晴拍去了肩上的尘灰,并贴近了些,压低声说:“人须得有自知之明,有沈家在,你倒是一回事,若无沈家,纳兰嫂子什么都不是,且看你纳兰府能赐你多少风光,还是继续压榨掉你的剩余价值,敲骨吮血到无骨无血。”
沈如玉很满意纳兰晴无声中崩溃的神情。
纳兰晴补贴娘家的事,沈府又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只是纳兰晴从前与他们捧场做戏,表面上过得去,沈国山二老又不追究,便也不多说什么。
他们这些晚辈,虽不喜沈宁嫁给顾景南,但也都深知今日之安稳来自于沈国山。
沈家的人离开刑部大牢的时候,君府的阶下囚,也才刚到刑部大牢。
两家的人,一前一后,互相交错在尘灰跃动的微光之中,好似两条通往不同彼岸的河流。
沈家人见此情形,心中颇有感悟。
曾经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可保千载的富贵荣华。
如今只唏嘘于世事变化无常,高官之命有时也如飘絮被风雨冲散。
当走出了阴暗处,便能看见沈家依次排开的马车。
沈宁带着两位兄长和府兵们,在外已经等候多时。
“大伯,三叔,父亲腿部有伤,和母亲已经回府了,我与二位兄长来接诸位回家,诸位受惊了。”
沈宁身穿红衣,与两位兄长同时拱手。
沈家大伯看着残阳余晖里更显明艳的女子,怔了怔,便沉声道:
“是你们辛苦了。”
沈国山和郑蔷薇都不出面,而是让沈宁来刑部大牢,说明沈宁或许会成为沈家的天。
“不辛苦。”沈宁淡淡一笑。
沈如玉看着沈宁,轻哼了声,便抬腿上了马车。
沈国海眉开眼笑的,边上马车还边说:“我就说嘛,我这长命之人,怎能这么草率就把命给交代了,岂非是老天拿我开涮?”
长兄横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在马车上吩咐自己嫡亲的儿孙,“日后见到小宁莫要再像从前那样无礼。”
“是……”
众人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
纳兰晴悻悻地挤进去。
沈宁半眯起了有暗芒骤闪而过的眸。
这会儿,便见三叔沈国海赫然间用枯老如树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不忿地瞪着沈宁用长辈的口吻训斥道:“天凉冬寒,也不知多穿些,该打。”
话音落下,便气哄哄地合上了马车边沿厚实的帘子。
沈宁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无奈。
“大哥,可知光耀在哪里?”沈宁扭头问道。
君家,只剩下在外地的长子和君光耀了。
君光耀功过相抵,被元和皇帝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