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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后,她比将军前夫还招蜂引蝶

作者:一世风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113.8万

第316章 一生被气的三叔沈国海

书名:休夫后,她比将军前夫还招蜂引蝶 作者:一世风华 字数:3212 更新时间:2024-11-16 12:07:09

……

夜色深深,

鹿台之上,众人都已散去。

楚皇后自持多时,披着厚重华贵的凤袍,已无往日之端庄,跌跌撞撞地绕开御座往前奔去。

她跪在满是血泊的地上,憋了多时的眼泪喷发而出。

“皇儿,皇儿……”

楚皇后痛苦不已。

她握着儿子的手,不害怕那血腥脏了自己。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快请太医,给我儿请太医!”

“我儿是太子殿下,一国之储君。”

“沈宁,你怎么敢的!”

楚皇后咬牙切齿。

沈宁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在宫武宴上废掉她的至亲骨肉。

步步相逼,环环相扣,最后成了害死她儿的断头刀!

沈宁和大宗师早已私相授受,偏偏还故作矜持,就是为了让皇帝亲口赐婚。

把大宗师和沈家绑定到一起。

沈宁在帝王面前谄媚狗腿, 就是为了博取信任,为了反将一军!

“母……母后……”

太子在母亲的怀中,不止地吐血,浑身都在痉挛。

脸色病态到近乎半透明的惨白,和浓郁鲜红的血液形成了极致鲜明的对比。

泪水从眼眶流出,咽喉堵满了鲜血。

他费劲力气,艰难又发颤地喊出了母亲。

见四下不曾有父皇,眸色黯淡,不曾有光,是万分的失望和痛苦。

他多希望。

父皇来他身边。

“母后在,不怕,不怕,我儿不怕。”

楚皇后抱着儿子,泪水糊了满面,脂粉如清水里的墨汁俱已晕染。

撕心裂肺的苦痛,叫楚皇后生不如死。

泪流肆意地往下流。

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太子不敢放手。

生怕。

松开了手,她儿就去了阎罗殿。

“沈,沈,沈……汩汩……”

太子浑身紧绷又颤抖。

他瞪着眼睛如死鱼,极尽地仇恨和滔天之怒迸发出来,如跗骨之蛆终将是不死不休。

一只手用力地往上抬起。

楚皇后握住了太子的手。

知子莫若母。

她笃定地道:“你放心,母后定不会放过沈宁和沈家,定要她沈家全族的人,去死!”

“母亲会把她沈宁削成人彘泡酒。”

“我儿最喜喝人彘酒了。”

“到时,给我儿喝,好不好?”

楚皇后说着说着便笑了。

阴翳狠毒的面庞还有源源不断往下流淌的泪水。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恨意如刀,割裂她的四肢百骸。

沈宁一日不死。

沈家一朝不灭。

她就痛不欲生。

好似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身上啃噬她的血肉。

她定要沈宁四无葬身,碎尸万段,方才能消今日之仇。

颤颤巍巍的太子,满面鲜血。

听到了母亲安慰的话,便露出了安详和心驰神往的笑。

“太医!太医!”

楚皇后歇斯底里地大喊。

眼睛如毒蛇一样阴冷毒辣,愤怒!

……

沈家马车,回府途中。

一派和谐温馨,与那鹿台之上的血腥截然不同。

首位马车内,沈国山深叹了口气。

沈国海最烦二哥这个模样,便道:“大过年的,如此严肃凝重做什么?”

沈国山看了看长兄,又看了看三弟。

思忖犹豫片刻,他作揖颔首:“大哥,国海,抱歉,今日之事,是我和小宁共同所为,违背了当今圣上的意思,但不得不为之,只是日后便要哭了大哥和三弟。沈家,怕是稳不住了。”

沈国祥跟着叹息。

“国山,你也说了,是不得不为之。”

他说:“沈家之所以是沈家,便是因为无数个不得已而为之。当年先祖沈雷,被迫掀翻前朝,是昏君无道,百姓苦寒,而哪怕是为了天下万民,又何曾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君臣有道,作为臣子,背叛国主,就是死罪。今朝诛太子,是不得已,又何尝不是民心所向?”

沈国海翻了翻白眼。

读过几年书,说话就是好听,咬文嚼字的给谁听呢。

最烦文绉绉的人了。

附庸风雅,一日到晚不知在装些什么。

分明言简意赅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偏偏搞得好似学富五车了不起一样。

想到这里,沈国海撇着嘴,满脸的无语。

“大哥。”

沈国山欲言又止。

沈国祥道:“我们兄弟三人,多年来纷争不断,固然都有些私心,但大方向都不曾改变。”

“起初,都也是为了沈家好。”

“拥兵自重,功高震主。”

“从前先皇待沈家不薄,亲如兄弟,赤诚之心。”

“然当今圣上,不比先皇,他要十足的帝王之权,他阴鸷多疑,害怕大燕重蹈前朝之路,被沈家掀翻这盛世王朝。”

“沈家祖训,以天下万民为首要。”

“因此,遭受百姓敬重和爱戴远胜皇权。”

“却是成也祖训,败也祖训。”

“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皇帝,床榻之侧能容他人酣睡,能眼睁睁看着臣之威风远胜皇权?”

“故而,小辈争吵,但凡不是大事,我们都是放任不管的,让他们愈演愈烈,就是为了让上头那位,晚上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为此,沈家竭尽全力,战战兢兢。”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家小辈争夺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回到了同样的一条路,身为长辈,哪能不欣慰呢?”

沈国祥笑着说,苍老浑浊的眼里含着热泪,映出三张年轻的面孔。

且不说沈惊风等人。

就拿马车里的三位后辈来说。

各有长处和短处,也都不是完美的人。

沈宁过于固执,心里有将要觉醒的吃人猛兽。

分明是个年轻人,却一根筋像是个老古董。

是沈家,最心狠的一个人。

沈如玉贪恋钱财,争强斗狠。

自己儿子就更不行了。

一言难尽的拧巴。

但那又如何?

都有沈家孩子的风骨。

思及此,沈国祥面庞的笑,更加欣慰了。

……

沈如玉瞳眸紧缩,诧异地看向了大伯。

难道说,这些年来,父亲从未想过打压她。

和今日的鹿台之变一样,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为了让皇室舒心?

却见沈国海皱着眉一脸深沉,捋了捋胡须还差点把花白如雪的胡须给生生地揪掉了。

“不是……”

他恼得很,看向两位兄长,不忿地说:“你们都是故意的?沈家何时,这般做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谁跟他说了吗?

怎么不带上他?

不怪他讨厌这两人。

俱都是一点即通的,徒留他一个庸才两眼茫然。

沈国海心情沉闷阴郁,很不高兴。

沈如玉目光黯淡,垂下了眼帘遮住了落寞,唇边勾着无声又自嘲的笑,从咽喉到鼻腔相连的五 感都是极致苦涩的味道。

沈从武抿紧了唇,轻拍了拍沈如玉的肩膀。

沈宁面色冷峻,却握住了沈如玉的手。

沈如玉低着的头,眸子微微睁开。

她望着阿姐有疤痕和茧子的手,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那般皮肤细嫩。

心里,蔓延开了诸多难受的情绪,是五味杂陈的惆怅。

她若能早些看到阿姐的不尽人意和苦闷该有多少。

她只看到阿姐不怕鬼神的样子。

总是看那让人咬碎后槽牙嫉恨的风光。

却未曾想过,这风光的背后,流了太多的血和汗。

沈国祥则是无奈地看向了老三。

“能跟你说吗?说了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就不用说了吗?”沈国海很生气。

小辈还在呢。

他不要面子的吗?

“跟你说有用?”沈国祥问。

“没用就不说?”沈国海更生气了。

于是,又吵起来了。

沈国山脸色发黑。

马车外面骑在马上的沈青衫陷入了迷惘。

这短短的半程路,马车内好似经历了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般。

外头听不太清,却能够听出情绪。

“怎么又吵了……?”沈青衫头疼。

沈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沈惊风无奈一笑。

“沈家哪日不吵?”沈修白反问。

“说来也是。”沈青衫点头。

“有三叔在,能安静才是奇了怪了。”沈如是喝了口酒。

“四哥言之有理。”沈青衫不再钻牛角尖,

就这样,马车吵吵闹闹过长街。

沈国海觉得不对劲,往外一瞧,疑惑地问:“去沈家不是这一条路,怎么换路了?”

沈如玉、沈从武当即警觉。

沈国山道:“送下小宁,不在家等过年了,她要和朋友们在一处。”

沈如玉不解。

朋友?

哪里来的朋友?

心里还有些泛酸。

莫不是那蓝连枝?

“东墓园就在这附近。”沈国祥道。

马车内的几人,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就剩个沈国海又生起了闷气。

看吧。

二哥说话。

他这里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长兄那边,一下子就不明白了。

同一个爹妈生得三个脑子,差别就这么大?

他拢着双袖,闷哼了两声。

沈国祥嘴角一抽。

他这三弟还搞什么长寿之道。

迟早得被活活地气死,一天到晚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