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我十里红妆风光改嫁!
作者:撩拨月色 | 分类:古言 | 字数:9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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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前尘一梦
王荆像是没看出陈集脸上的不满,只笑着道,“饮酒一事,荆不大擅长。只小酌了两杯,算是,贺世子与李四娘子的好事。”
陈集最烦他这样文绉绉拐弯抹角地说话,“什么四娘子不四娘子的,不知道以为你王家和李家多亲近呢。这里也没有别人,王四爷也不用这般绕着弯儿说话。
您今儿个若是来吃席庆贺的,我陈集扫榻相迎,但你若是来找事儿的,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人生大事,无外乎升官发财娶妻生子,王四爷,想必也该听过吧?扰了别人的大事儿,可是会遭天谴的。”
“不敢当世子爷这一声四爷。”王荆笑意清浅,只是那笑却半点儿不达眼底,“要说这坏人大事,世子爷不才是最有心得的?荆和世子爷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从前王荆与陈集面上还能维持平和,但自从出了王耀宗那事以后,王荆与陈集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陈集斜了眼跟前白衣飘飘的王荆,“你也知道你在我跟前是小巫,那还不赶紧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超过我,今儿是小爷大喜的日子,我劝你别乱来,否则,我这燕王府的护卫要是误伤了谁,这可不好说。”
王荆凝眸看了陈集良久,俩人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王荆身边的夜雨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垂下眼,低低道,“世子爷说笑了。荆不过是来喝杯喜酒,又怎会乱来?我们王氏,最讲规矩礼数。请世子爷放心。”
“最好如此。”陈集眯了眯眼睛,王家这些小人里,唯有王荆还能勉强够得上‘君子’二字,有他的承诺,至少能保证王家是不会乱来的。
陈集又斜了垂首不语的王荆一眼,抬脚转身要走,身后的王荆却忽而出声道,
“四娘子聪慧。世子还请好好待她。”
陈集猛然顿住脚步,回身上下扫了王荆一眼,“算你有几分识人的眼光,小爷待自己媳妇儿,定是千般好万般好,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王荆唇角露出一抹笑,“往后王荆若是大婚,还请世子爷赏光。”
陈集没答话,转过身,随意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往内院而去。
王荆站在原处,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直到天边最后一点光亮落下,有吃多了酒的宾客被下人搀扶着出来,他才喃喃说道,“婚礼,昏礼,果然近黄昏了。”
“四爷?”夜雨满脸不解,燕王世子爷这婚宴,原本王家只打算叫十三爷来凑个数的,结果四爷却忽然说要来,来便来了,他怎么还和燕王世子说了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夜雨看不懂,心里头却莫名有些发慌。
四爷,从前不久做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开始,便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四爷,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呸呸呸,他可不能诅咒四爷!
“走吧。”王荆收回目光,垂下眼,提脚往外而去,夜雨缓过神,急忙跟上去。
王荆靠在软枕上,那把折扇在掌心轻敲了几下,低声唤了夜雨一声,问道,
“必清大师可答应见我了?”
夜雨迟疑一瞬,“大师脾气古怪......要不,四爷,咱们就听住持的,只当那是个噩梦,不去管便罢了。”
“不能不管。”王荆蹙着眉,话却说得坚定十足,“明儿我亲自去一趟相国寺。”
夜雨见他下定了决心,也不敢多劝,只好默默叹了口气。
王荆掂着扇子,透过帘子一角,看向马车外的灯火街景,缓声道,
“从前,我无知无畏,只认为祖父所言便是对的。我认为王家所做,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顶多,只能算是自私了些,但这世道上,不自私者又有多少?若不是做了那个梦.......”
若不是做了那个梦,他恐怕会如梦中一般,依照祖父所言,入朝为官,听命于祖父,扶持皇太孙上位,以从龙之功,使王家更进一步。
可那个梦太真,他在梦里看见得太多,皇太孙继位之后,祖父刚愎自用,以至于上京城、乃至整个大齐都死了太多的人,他们不是死于所谓的叛军剑下,而是死于王家、贾家、还有顾家手上。
之后,祖父和顾遂远用计,困死了燕王、逼死了燕王妃,再之后,是宁王、还有在梦中未被封王的六皇子,顾遂远一心削藩,上奏请小皇帝夺兵权,镇南王与其他手握兵权的藩王自然不肯依,朝廷步步紧逼之下,镇南王联合其余人,直接投靠陈集。
再之后,是真正的血流成河。陈集带兵杀入上京之时,大齐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不来,那这大齐江山,迟早也要被敌国夺去。
城破之时,他就站在清心殿之上,搂着小皇帝,默然的看着殿外慌乱不已的宫人。
侍卫顶着满脸血污冲进来,他说城中失守,陈集的叛军已经攻入城内,禁中快要撑不住了......
小皇帝哭得撕心裂肺,推搡着他,要他出去投降,换小皇帝一条生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被教导得贪生怕死、半点儿君王之气也无,他哭着喊着,把一切过错都怪在其他人头上,怪他们无能,怪他们无用......
梦里的最后,他只见自己死在了清心殿上,死在了自己护了一辈子的小皇帝手上,小皇帝把他的命,当做向陈集投诚的大礼。
闭眼之前,他好似看见了王家,整个王家笼着一层挥散不去的死气,阿娘阿爹、王家上下,全都死了,尸首堆在院落里,血凝在地上,黑乎乎一团,陈集拎着剑走进来,视线扫过王家人的尸首,缓声道,
“王氏用计杀我燕王府那么多人,我杀回来,也不算罪过。”
是吗?不算罪过吗?那这一场杀戮,到底是谁的罪过?是祖父?还是,早已经死去的先帝?
王荆想不明白。
自从做了这个噩梦,他便日夜寝食难安。
他不能坐以待毙,那个梦里,他看见的东西不多,但祖父的刚愎自用、贾家和王家贪心,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总得想个法子,改一改王家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