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一番后，皇后提着食盒离开了。

而金天赐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张巨！给朕滚进来！”

张巨恭恭敬敬的走进，“陛下！”

金天赐顺手抓起一个茶碗便砸了过去。

茶碗碎裂在张巨面前。

张巨也顾不得碎裂的瓷片，当即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金天赐厉喝道，“朕让你怎么做的？！”

“张巨！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想到方才凶险的场景，金天赐便一肚子火。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岂不是一世英名要尽毁于此。

狗奴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张巨连连叩首，声音中带着哭腔。

“陛下，奴才冤枉啊！”

“实在是皇后娘娘不让奴才通报啊！”

“奴才怎么敢违逆皇后娘娘！”

金天赐被噎了一下，随后又训斥道。

“还敢喊冤！就算如此，你不能想其他办法提醒朕吗？”

“梓辛仁善，些许小事她也不会怪罪你！”

张巨满脸的委屈，“奴才做了啊，奴才还大声咳嗽了好几声，难道陛下您没听到吗？”

金天赐，“......”

咳嗽？有吗？

好像还真有，只是自己太过于专注，似乎没注意到。

金天赐霎时有些心虚，干咳一声后道。

“咳咳~行了，起来吧，你也跟了朕几十年了，这次就算了，但还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张巨一脸喜色，赶忙起身，“多谢陛下！”

“近日盛都内可有什么事，说来与朕听听。”

“是！”

张巨拍了拍衣袍，快步走到金天赐面前。

“陛下，这几日城内全是六王爷的流言。”

“王御史和郭御史时常在六王府附近闲逛，似乎想抓六王爷的把柄。”

金天赐轻笑一声，“六叔这次可被坑的不轻。”

想到这里，金天赐又问道，“方浩呢？这几日在做什么？六叔可有找他麻烦？”

张巨摇头道，“新乡县伯似乎不在府中，六王爷去过一趟，不久后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见金天赐心情似有缓和，张巨大着胆子说道。

“陛下，城内还有几件趣事。”

“似乎因为六王爷的原因，不少士子和富商都在高价求《玉足连环图》。”

“他们暗地里都说，想看看是什么书让堂堂王爷都如此痴迷。”

“对了，那发行《玉足连环图》的书行和画师似乎放出话来，要出续集。”

“这次他们挑选了数十妙龄少女，言称续作更为精彩。”

金天赐心中一动，“哼，这等伤风败俗的书，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所言续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些人为了银子，连道德廉耻都不顾了吗！”

张巨同样义愤填膺，“陛下所言极是！”

“等那续作一处，老奴立刻便去买一本交给陛下，让陛下好好批判一番！”

“若是太过不堪入目，陛下自可下旨查封了那书行！”

金天赐皱起眉头，“朕看那等书做甚！”

张巨立刻献言，“陛下，老奴知您是九五至尊，堂皇君子，自然不屑于那种杂书。”

“但百姓们愚昧无知，万一被书中内容所迷惑就不好了。”

“老奴恳求陛下，为了百姓，批判一番那杂书。”

金天赐一脸为难，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也罢，为了我大金子民，朕便牺牲一下吧。”

“若实在不堪入目，朕便查封那书行，免得荼毒百姓！”

张巨大喜，立刻拱手道，“陛下英明！”

不知怎的，金天赐忽然看张巨顺眼了许多。

这家伙毕竟也跟了自己几十年，朕还是皇子时便跟了自己。

朕是否对他太严厉了一些？

回想刚才他直接跪在瓷器碎片上，也不知有没有伤到。

金天赐立刻道，“张巨，膝盖可有伤到？若是伤到了便下去处理一番吧！”

张巨神情激动，“陛下，老奴没事！多谢陛下关心！”

做太监的最要察言观色，并会投其所好。

张巨觉得，自己好像更善于讨得皇上的欢心了。

御用监的马苏，都知监的张鹏。

自己入狱时，就这两人最为活跃。

哼！就凭你们也想和咱家争宠！

......

春风楼，

这外城最大的酒楼之一，今日被包场了。

包场花了三千两银子。

不过以春风楼的名气，一晚也许赚的根本不止这些。

但包场之人的身份却容不得掌柜的拒绝。

从下午开始，春风楼便关门了。

伙计杂役们将整栋楼上下四层洒扫的干干净净。

傍晚，王多鱼带着几个手下乘马车而来。

掌柜的立刻便迎了上去。

“王掌柜，您来了！”

王多鱼点了点头，“准备的怎么样了？今日我要宴请的可是贵客！”

掌柜一脸谄媚，“哎呀，您放心吧！”

“花月楼的姑娘，醉竹宣的竹酒，还有我春风楼的美食，一定让您的贵客满意！”

“小的还特意从猎户手上收购了不少野味，若是您需要，也可以一并烹制了。”

王多鱼点了点头，“好！不用省银子，有什么上什么，挑好的来！”

“得嘞，我这就让后厨准备，王掌柜您里面请！”

王多鱼摇了摇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掌柜的心中一凛，立刻识相的回到酒楼之中。

见到掌柜回来，一个伙计探头探脑的跑来。

“叔，那王帮主到底要招待谁吗？”

掌柜立刻训斥道，“小四，不要喊王帮主，他不喜欢这个称号，要叫他王掌柜！”

小二缩了缩脑袋，“哦，我知道了！”

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大伙都传个话，今日要招待的人不简单，都给我小心一点，好好伺候！若是有什么差错，谁也保不了你们！”

小二愈发好奇，“叔，王掌柜到底要招待谁啊？”

掌柜的摇摇头，语气凝重，“我也不知道。”

“不过那客人还没来，王掌柜便在大门口等待。”

小二猛然瞪大双眼，谁那么大架子，能让铜钱帮的帮主等候？

......

春风楼门口。

金算庒强语气平淡，“大掌柜，你真想好了吗？”

王多鱼笑了笑，“若是条件谈拢，那就这样吧。”

“庒强，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

庒强还待再说，王多鱼开口道，“来了！”

庒强偏头看去，一辆马车正向这里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