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熙只在英国陪了季瑞这一天，第三天又急冲冲的赶回了国内，只留下Tina在那里处理这一堆的烂摊子。

半个月后，Tina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带着季瑞回国。

因为季熙说了季瑞可以退学，所以不用担心学校方面的压力，Tina找到了那些曾经被伤害过的男孩们，鼓励他们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但她并不急于让这一切见报，而是找了许多当地有名的报刊，将她花了好多钱查到的校董黑料邮寄给那些报刊，新闻发布之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趁机扳倒了校董，没了父亲做靠山，又有Tina收集的那证据，对方同样开除处理。

办公室，季熙和和Tina商量着季瑞下一所学校的归属。

“这些年也算是送他去了不少学校，可他总是闯祸，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该送哪里了。”季熙正拿着一堆的招生简章苦恼

“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Tina看着季熙说道。

“你说吧。”这些年都是Tina在替他照顾季瑞，有些事他比季熙更懂。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把二少送出国，季总您之所以想把二少送出去，只是想给二少舅舅那边一个交代，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心对他好的，没有委屈他。但二少的生活环境太特殊了，一般的学校真的不适合他。”

“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但他现在这个年纪，不去学校能去哪里？”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如让二少在国内自己选一所学校，我这半个月在国外见到了一些事，在那种环境里很容易接触到一些危险的东西。。。”Tina望向季熙，季熙知道她在说DP：“就像那个被二少打进医院男孩的父亲，他私底下就有从事色情交易和买卖DP来赚黑钱，我并不是说国内的教育质量有多好，但国内确实要比国外更难接触到这些东西。”

“我和二少住的这半个月里，特意观察过他，他没有染上这些东西，但我说真的，我觉得他没染上是因为他待的时间还太短了，您知道么，我碰到的那些男孩里，其中有几个就是因为那个男孩给他们提供DP，导致他们上瘾，才会自愿和他发生关系。”

其实很难想象，如果季瑞不是对性骚扰有比寻常人更强烈的反感，接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们并不希望二少真的有多优秀，但至少让二少在我们的这里，不会变得更加糟糕。”

季瑞在意大利时没有染上这些东西，是因为他那时还太小，他的舅舅不会让他碰，之后更是不停闯祸和转学，没时间熟悉当地的环境。

国外的教育不会强调DP的危害，也没有国内封禁的严格。

季熙想了一下，他拿季瑞一点办法也没有，既然不能将他教育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只能祈祷他别更加糟糕。

国内学校的选择比相对容易一些，但太多的选择也让他们挑的眼花缭乱，季瑞也总是兴致缺缺。

不过季熙和Tina并不急，比起之前他闯的祸，选中一所季瑞满意的学校更加重要。

他们从春天一直挑到夏天，甚至过完了季瑞的十八岁生日，直到那年暑假，Tina带着季瑞去了宁海有名的重点高中，那里是以升学率着称的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非常优秀。

暑期的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师躲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准备下学期的教案，头顶上是炎炎的烈日，耳边蟋蟀声阵阵。

季瑞绕着操场外围走了一圈，这所学校的绿化做的很好，郁郁葱葱的树枝交叉覆盖，挡住了炎热的太阳，洒下碧绿色的阴影。

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让让，让让。”

季瑞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什么东西撞到，那人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

刚才那人跑得太快，一时没办法刹住脚，俩人才会相撞在一起。

季瑞看着面前的男孩，穿着一件洗了发白的校服，长长的刘海完全盖住了眼睛，又带了一副厚重的眼镜，手里的两个钢饭碗有一个落在地上，另一个则被他抱在怀里，生怕又掉了。

他正摸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叫疼，季瑞看着眼前的，没有拉他起来的意思。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季瑞，微微抬起脑袋看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季瑞却觉得和某个记忆里的画面重叠，那人似乎也有很长的刘海，也会挡住他的眼睛。

“对不起，我撞到你了。”明明是男孩被撞在了地上，他却率先道歉。

季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道歉时候的笑容，觉得两个人更像了。

他依然没有拉男生起来的意思，男孩自己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裤子的上灰尘，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钢碗，又对着季瑞笑着说道：“对比起，我撞到你了。”

这是季瑞正面看着男孩，他比自己矮一点，但也很高，他的笑容让季瑞有些呼吸急促，好像某些回忆又苏醒了。

见季瑞不说话，林耀也不再多少什么，只是向他摆了摆手，朝着食堂的方向跑去。

季瑞看着男孩跑远，想要叫住他，问他的名字，可他的喉咙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等Tina开车来接他离开，Tina循例问着季瑞对这所学校是否满意，她并不觉得季瑞会喜欢这所学校，这里压力重又太沉闷，如果不是它的名气，季熙不会考虑把弟弟送进来。

季瑞看着窗外，车子正行驶在一条狭窄的马路上，两边都是低矮的五金店铺，没有任何的高楼大厦。

这就是十六年前的宁海，一个还未完全发展起来的小渔村。

“觉得新学校怎样？还满意么。”

季瑞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男孩，转头注视着Tina：“是的，我很满意。”

Tina有些讶异，季瑞很少主动和她说话，也很少对一件事表达出非常喜欢的态度。

“真的？”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可以，之后我想在这里读书。”

“为什么喜欢这里？”Tina想不通季瑞喜欢的理由。

这一次季瑞并没有刚才的冷漠，反而直接告诉Tina：“因为这里的人很有趣。”

Tina不明白季瑞的意思，现在明明是暑假，怎么会遇到别人？

“是遇到有趣的同龄人么？”

季瑞想了想：“你能帮我调查到现在还在那所学校里待着的学生，和他的资料吗？”